沉思半晌,他把锁心扇收了起来。
之后的日子,陆以川再没有像之前一样,能经常守着白安安。
他们明明一开始距离最近,如今却突然成了最为疏远的关系。
而改变了这一切的,不是旁人,而是他自己。
他让单轶偷偷留在蓝家,时刻看蓝冰儿的qíng况,他自己则留在了梨白村。
他的陵墓在这里,其中还有很多灵器,若是被萧止墨知道,他完全有能力进去把那些东西全部带走,知道自己可能是在收集灵器,他不能再把别的落入旁人之手。
萧止墨和白安安在梨白村过了中秋节,也呆完了国庆七天长假。
蓝冰儿后来又打过电话问锁心扇的事,但电话是萧止墨接的,白安安不知道萧止墨与她说了什么,她也没心思去管。
他们为白一穷举行了不算排场却体面的葬礼。
白一穷不算是正儿八经的梨白村人,他是早年在这里落了户的外地人,所以没什么亲戚。
出殡那天,没有棺材,没有哭孝的人。
只有一个白安安,身穿白衣,腰系麻绳,端着一个盒子,去往了埋葬着她奶奶,她父母的落勾山下。
而村民们,许是感伤她的可怜,也有不少与白一穷jiāo好的老人们,自发戴了一方白布,去送了送他。
有人问她一穷究竟是怎么死的,她蹩脚的说是意外。
那个一点骨灰都没有的骨灰盒,最终与她的奶奶葬在了一起。
那里有两座坟头,一座埋葬着爷奶,一座埋葬着爸妈。
甚至她爸爸的坟头前,那颗埋种下的柳树,才长了一小截。
人都知道孤儿很难,可白安安却越来越明白,更痛苦的,是得到又失去。
她依旧能听到一些关于她天煞孤星的议论,但也有人在惋惜她可怜的身世,毕竟没有一个人愿意看着亲人一个个都死于非命。
十月九号下午。
白安安手拿着一把生了锈的大锁,站在自己院子那扇木头门前,准备上锁。
隔着门,能看到地上滚落的几个青果子,没有爷爷打理的小菜地也在短短的时间内荒芜成杂糙丛生。
她最后还是上了锁。
背着的包比来的时候还要重,里面装着这个家里,对于她来说,很重要的一些的东西。
而这一次,她肯让萧止墨帮她拿了。
在她与萧止墨在村子的小路上走着时,陆以川就在她身后不远处跟着。
他知道白安安拿走了亲人遗留下的一些小物件、照片以及户口本。
看她带走了一些证件,说明她还是要读书的,他安心了点。
但他又很想问问:安儿,你带着这些东西,是打算去哪里?
如果学校放了寒假,你可还回来吗?
还是会被萧止墨收留?
最近农村都在秋收了,放眼望去,满地huáng灿灿的玉米,她把家里的几亩地给了邻居。
以前家里的玉米地,若是收成好了,快过元旦的时候,她爷爷还会带她去县城买一身新衣服,留着过年。
现在,她不缺钱,陆以川给了她很多,她也有了很多漂亮好看的新衣服。
可带给她的,没有一点点开心。
看着那些玉米,白安安胸口起伏的厉害,想要努力平复自己的qíng绪,她不想让自己哭,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
这一次萧止墨不打算陪着她继续一次次倒车,梨白村路不好走,车一路颠簸很要命,萧止墨让直升机过来的。
直升机盘旋在梨白村那无人的村口,轰隆隆的螺旋桨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跑去看。
而就在萧止墨和白安安站在直升机不远处时,村民们又开始议论起来。
那些话,萧止墨听了个清清楚楚。
安子一个人孤苦可怜的为白一穷办丧事时,那些人都在可怜她。
如今怕是他们察觉到他可能有些钱财,又都拿她克死亲人这一条来说事,说她会不会为他也带来霉运。
霉运吗?
他笑了。
为了救她损耗的五百年灵力算不算?
直升机慢慢下降,因找不到落地的地方,上面有专业的保镖下来,要把白安安带上去。
白安安目光呆滞,她刚准备跟着保镖离开,却不想,被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奶奶拉住了。
她回过头去……
“安,你这辈子,还会回来吗?”
那一句话,让白安安眼泪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