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哭泣着,手中开出一片又一片的白花,全部落在白灰之上。
花沾到灰上便消失了,可那些灰,依旧是灰,风一chuī就会散的灰。
她的旁边,这时还站着一位仪表堂堂,灰发乱舞,身背长剑的男子。
女孩在哭,男人垂眸看着女孩,忍泪含悲。
女孩看着那句遗体化灰的速度极快,她越来越用力,那细密的小白牙紧紧咬着她的下嘴唇,隐见血迹。
直到遗体藏着心脏的地方,也化成一片白灰时,女孩闷哼一声,抿着嘴又哭出了声。
看到这里,女孩旁边站着的男子终究是再没忍住,双眼通红,噗通一声跪在了女孩身后。
“尊上,虽说这样的话,您可能不会爱听,可是您,如果不爱梨白……该多好……”
“尊上,您当真狠心,孩子有心喊你一声爹爹,可您……都……”说到这里,男子紧揍眉头,眼中清泪滴在那青色的古砖上,“狠心的,没答一声,走的那么gān脆利落。”
前面不到最后,还不想放弃的小女孩,在听到这样的话语后,她ròu嘟嘟的小嘴唇上,溢出了鲜红的血,流到了她的下巴上,混着孩子的眼泪……
“轶,绝对会在暗处,守护好那条蛇和白安安,因为……那都是您……孩子,轶……”
“我不要!”
一直沉默的小女孩,打断了他的话。
单轶抬头,看了孩子一眼。
随后他手握成拳,直直捣在地砖上,眼泪越来越密,“孩子,轶决不能让她投胎成萧止墨和白安安的孩子!”
孩子一怔。
“因她是木神句芒与花神梨白之女,永生永世,不更不改!她白安安本不是梨白这世真正ròu身,孩子就算有了ròu体凡胎,也不会是萧止墨的血脉!”
孩子啜泣的声音变大了。
的确,梨白的ròu身,应该是蓝冰儿才对。
而棺材内的男人遗体,最终全部化成了灰,只留了一身他下葬时穿的白色古袍,银色长靴,以及头上和身上,佩戴的装饰品。
嗵——
但男人头上的银冠掉在木材板上,传来闷响后,孩子终于放弃了。
那两只一只出力的手,就像被夭折的小树一般,没有任何的挣扎,垂在了身体两边。
孩子抖着肩,抽泣频繁。
“娘不记得我了,对吗?”
这时,她突然发问。
单轶没有回答。
如果尊上,临时前要让白安安与萧止墨在一起,还有意让孩子去投胎,那定会让她忘记所有前世。
而后,孩子扭过了头,她喘着气,对单轶道:“单轶叔叔,我已无处可去,能在此住下吗?”
“我看那里的雕花木榻很是喜欢,想着小时候……”
说到这里,孩子又喘几口气,哭的不能自已,单轶见状,也忍不住心中悲伤,将孩子抱在了怀中。
“依尊上所言,小公主是轶未来的主人,您在哪里,轶在哪里。”
孩子靠在单轶的肩膀上,泪水潸然。
此时孩子才懂,为何很小的时候,母亲总是大费周章,把爹爹送给她们的新榻,换个奇怪的花纹。
那个花纹,竟然与这墓中那陪葬的木榻一模一样。
抱着单轶的脖子,孩子还记得,有一日偶遇到陆以川,被他陪着的短暂时光。
是单轶叔叔和他在一起呆久了吗,抱着他的感觉,就像那日坐在他肩头,抱着他脖子的感觉。
“叔……叔,为什么……”
“为什么雪儿……要看着父母生离死别,就因为……雪儿是神吗?”
“若是雪儿不是神了,他们能回来吗?”
“叔叔,雪儿……雪儿……该怎么去忘记他们,雪儿的心,再也不会觉得快乐了……”
孩子趴在他怀里,话说的异常绝望。
为什么,到头来是这样的结局。
……
席无玥以为蓝冰儿是因突然受了刺激昏过去的,却不想,在他抱着她回到蓝家,刚放到chuáng上时,便看到蓝冰儿躯体里,有一个与之长相差距很大,却与白安安没毁容前,一模一样的女子,飘了出来。
霎时,天空乍响一声闷雷,在这刚下过雪的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