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宗宝拍拍她的肩膀,不以为然地笑道:“别怕,有我在,哪有鬼敢进来?”他起身走向窗口,正要将窗户合拢,突然,一阵yīn风chuī来,将窗棂chuī得大开。此时的魏宗宝光着膀子,被风一chuī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待他关上窗回到榻上,上腹忽然发出一阵抽搐。起初他还没有介意,怎料想疼痛越来越厉害,疼得他直冒冷汗。
“相公,你这是怎么了?”刘月瑶愈发惊慌地望着他,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相公,你别吓我呀!莫非……莫非你也中邪了?”
原本魏宗宝还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如今自己被yīn风chuī中之后腹中绞痛眼前发黑,抬头又见屋内的烛火摇曳不停,伴随着窗外黑漆漆的树影一同狂摆,不免也信了几分。他的身子越来越难受,心里是越想越害怕,他匆忙地套上了外套,打开房门叫嚷起来:“来人哪!”
睡在隔壁房间的侍从唐荣衣服还没有穿整齐便急忙跑了过来,边跑边在系着衣服扣子:“少爷,您有何吩咐?”
魏宗宝捂着肚子哑声说道:“这屋子不gān净,给我换一间上房!”
唐荣素知魏宗宝脾气古怪,他要做的事qíng绝对不允许别人多问一句。他立马点头哈腰:“是,小人这就去找跑堂的商量,还请少爷在此稍后。”
正说着,刘月瑶也已穿好衣服走到了门口,她赤着脚丫,一头松散的乌发流淌在肩后,脸上还带着些红晕与泪痕,那一种带着幽怨的眼神,更是我见尤怜。那唐荣不由地看得呆了,连魏宗宝吩咐的事qíng都忘了。
刘月瑶见他衣服领口还敞开着,露出秀美白皙的头颈和胸前紧实的肌ròu,与魏宗宝那团肥ròu自然是天壤之别,不禁心神一dàng,对着唐荣脉脉含qíng地溜了几眼。
魏宗宝腹痛难忍,也不曾留意到刘唐二人眉来眼去,他见唐荣呆立着不动,气得在他的脑门上砸了两个板栗,喝道: “还不快去!”
唐荣这才从美梦中惊醒过来,连忙诺诺而去。
跑堂的很快过来,领着魏宗宝与刘月瑶换了间房。不过之后魏宗宝整夜噩梦不断,又是腹痛又是惊悸,抱着肚子折腾了一夜未眠。魏宗宝确是受了些苦头,不过刘月瑶的头疼却是装的。
事实上,他们哪里是中邪?分明是刘月瑶有意为之。正是她暗中给魏宗宝的酒水饮食中添加了少许樟脑,还有几片提神醒脑的苏合香,又故意将窗棂虚掩,造成了闹鬼的假象。她小时候有一次误食了樟脑,上吐下泻死去活来的,幸亏隔壁有个略通医术之人用催吐的办法,这才将她救活过来。如今她竟鬼使神差地将此用在yīn谋设计魏宗宝。
翌日清晨,刘月瑶拉着魏宗宝,神秘兮兮得说道:“相公,你就不觉得蹊跷?为何你我二人原本好好的,就被一阵怪风chuī得头疼腹痛?”
“这我哪里知道,我们赶紧请个郎中瞧瞧吧?”魏宗宝腹痛稍微有些缓解,脑子也终于清醒些了。
“且慢!”刘月瑶一把拉住他,煞有介事地说道,“我可听说这乐坊在建成之前曾是一间闹鬼的宅子。今日你我症状分明是中了鬼邪啊!普通的郎中哪里能看呢?”
“中邪?”魏宗宝抹了抹额头的冷汗,“那依你看,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请个法师做法?”
刘月瑶突然眉头一挑,兴奋地说道:“对了,我们乐坊也有一个会算命卜卦的高人呢,我们何必舍近求远,不如就让她先给我们想想办法吧?”
“哦,是谁?”
“这人你也见过,就是我们的琴师花二娘!”
魏宗宝岂会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刘月瑶设计的圈套,自然答应道:“好,就请花二娘过来给我们看看有何化解之法?若是能为我们驱除妖邪,我定会好好嘉赏她!”
刘月瑶听到这里,嘴角泛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她其实早就与花二娘商量好了,到时候那一套说辞,定然是对她刘月瑶有利的。
苏云自然知晓刘月瑶给魏宗宝吃樟脑,她倒是丝毫不介意与刘月瑶配合来诈一回魏宗宝,反正那点儿剂量也吃不死人。她背着一个蓝色的小包袱,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她先是拿着一根拂尘在刘月瑶的屋中东一甩,西一敲地几下,装腔作势的沉吟了半晌,方才开口道:“魏公子,依老身看来,此物是怨鬼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