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公主殿下垂青,苏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南郡公主嘴角露出了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不过转眼间她的脸上又浮现出了愁容:“可惜啊可惜,苏姑娘要教导那些伶倌已经分身乏术,可是本宫府上众多舞伶,也缺个指点他们的良师啊!”
苏云顺水推舟地问道:“哦,不知苏云哪里帮得到殿下吗?”
南郡公主眨眨眼:“对了,那日与你同上凤阳楼的舞伶叫什么名字?本宫见他骨骼清奇,舞姿飘逸,实乃难得一见的人才啊。若是他能为我这些舞伶点拨点拨,定能让他们舞技突飞猛进啊!”
苏云心中冷冷一笑,拐弯抹角了半天,终于提到正事上来了!
“殿下是在说楚明义吧?殿下如此抬爱,真是楚明义的福气呢。明日,我定将他带来面见殿下!”
南郡公主凤眼微眯,嘴里喃喃地念着,面上带着氤氲chūn光:“楚明义?其人舞艺奇绝,名字也是那般卓尔不群。”
苏云耳尖,却不动声色道:“他可是个天生鬼才呢,不管是刚劲雄浑的曲风,亦或是柔美抒qíng之调,他都能拿捏得恰到好处,将曲中意境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南郡公主听得两眼放光:“苏姑娘能得如此鬼才,真是让人羡煞了!”她招呼左右道,“来人呐,快将地窖中珍藏的波斯贡酒三勒浆取来,本宫要与苏姑娘好好庆贺一番。”
两人遂jiāo盏言欢,相谈甚乐。几杯佳酿下肚,那南郡公主原本就xing子泼辣豪放,如今更是滔滔不绝起来。苏云话虽不多,每每开口却妙语连珠,句句说到了公主的心坎上。那南郡公主对她颇有相见恨晚之意,又留她用了午膳之后,苏云方才退出公主府。
跨出公主府的门槛,苏云正与花梨有说有笑一路往苏府走去,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却见前面道路上飞尘四起,笃笃的马蹄声连绵急促,三辆cha着旌旗的华丽车舆呼啸而来,车舆前面还有数名骑马开路的豪奴扬着皮鞭厉声吆喝着:“让开,快点让开!”路上行人街贩识得是公主府上的座驾,只能忍气吞声,纷纷抱头慌忙避散,有几个躲闪过急的,还撞翻了摊位,弄得jī飞狗跳的。
只因前个月也曾有人因避闪不及被公主府的车舆所撞断了腿,想要讨回公道竟然又被这些仗势欺人的豪奴平白无故打了一顿。告到官府一听是涉及公主也便无人敢应,那被撞之人也只得自认倒霉。
苏云与花梨蹙眉避让于一边。
这时,一个四、五岁的小童正在横穿路口,他嘴里还不住地舔舐着一串又红又大的糖葫芦,不料却被身后涌来的人群冲撞了一下,糖葫芦应声掉落到了地上。他嘟嘟小嘴,急忙折返过去yù将糖葫芦拾起来,哪知竟被逆向而行的人撞翻在路口中央。他白白胖胖的小脸一下子憋得通红,万般委屈地伏在地上大哭。周围的人本想施手去救,眼见着千斤重的车舆轰隆隆地如山般压过来,也顾不得小童了,光顾着自己逃命。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苏云来不及细想,箭步飞奔过去,火速卷起小童就往路边逃去。
耳边风声呼呼,胸口心跳突突,眼前光影重重。
她感到有一股qiáng大的气流bī近,铁蹄之声如同雷鸣一般震耳yù聋,而烈马的浓重鼻息甚至都喷到了自己的脸颊上。有什么东西正以雷霆之势冲向自己!
糟糕,难道要被撞上了吗?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惊得双眸紧闭,等待着命运的宣判。唯有埋首紧紧护着怀中的孩童,希望他不要受到半分伤害。
熟料,
心口晃晃悠悠,身子飘飘dàngdàng,如同被一阵狂风席卷,她发现自己竟然踏空于地面。
她猛然睁开眼睛,入眼的竟是一片宽阔厚实的胸膛!
她眨了眨迷茫的大眼睛,眸中闪烁着懵懂而魅惑的光芒。
再往上看去,是一个男子线条英挺的脖子,而后是刀凿一般硬朗的五官,还有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她觉得眼前像是绽放烟花一般迷乱了她的眼。
啊,是叶轩。她的呼吸微滞,心跳骤停,一片红云在她的脸颊上慢慢氤氲开来。
乍然见到这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两人又是如此挨近,让她的心瞬间又凌乱了,耳边明明人声喧哗,但是她只听得到他均匀的呼吸声。仿佛天地之间,唯有他们二人。
马的嘶鸣划破长空,她的身子往前一颠,幸好有一只大手将她的腰紧紧拢住,这才没有摔出去。她从梦中惊醒过来,发现身下一匹油光发亮的黑鬃骏马忽然止住了脚蹄,而身后是紧紧搂着她的叶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