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胖侍卫转身离去,没走几步,突然忘记了什么,折返回来,开口道:“老兄,身边可有手纸……”他的话没有说完,猛然发现屋檐之上有光影闪烁。他虽然身子肥硕,但是反应极快,他大喝一声:“谁!”
几乎与此同时他从背后掏出了一把□□,机关触动,箭如飞虹,直bī屋顶上的黑影而去。其余侍卫皆是出手如电,瞬间无数支锋锐无比的利箭she向屋顶的黑影。
熟料,黑影们突然踏破了屋顶,在巨大的轰鸣声中,他们径直坠了下去,那些飞箭从他们的头顶呼啸而过,竟然一支都没有she中。
“不好,保护老爷!”那些侍卫焦躁地大喊大叫,试图提醒房中的同伴。
话音刚落,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那五个侍卫一网打尽。他们叫骂不迭,在网中垂死挣扎,用手中锋锐弯刀与匕首拼命撕扯着大网。但是那张网竟是钢丝绳编织而成的,在利刃之下毫发无损。
突然,从树梢落下数个蒙面的黑衣人,他们手中晃着寒芒毕露的长剑,毫不留qíng地刺向了网中的侍卫,顿时血花四溅,飞溅在原本就已经布满了黑色血迹散发着腥臭的网上,惨叫之声回dàng在天际久久不绝。
待五个侍卫倒地之后,其中一个黑衣人拿着一个钢制的圆筒,按下了圆筒上的开关,钢丝大网随即松开,而后飞速地收入筒中。黑衣人将圆筒置于背囊,而后与同伙一齐撞破了主宅的大门。
此时屋内两方势力早已斗得不可开jiāo。脸上带血、气喘吁吁的侍卫们围着一个只着里衣的胖子,那人正是邓禄。他早已吓得面无人色,躲在墙角瑟缩成了一团,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竟似要哭了出来。
就算他不会武功,他也能看出来这批黑衣人身手有多么狠厉诡谲,bī得侍卫们节节败退。空气中充满着令他作呕的血腥味,但那绝大多数都是他手下的鲜血,而对方黑衣人斗到现在,身上却鲜有挂彩。
身负重伤的侍卫长依旧在负隅顽抗,他费力地举着弯刀,对着黑衣人叱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擅闯天亨钱庄?”
但是那些黑衣人无动于衷,面罩下露出的眼神也是如同岩石一般窥探不出一丝qíng绪。
邓禄躲在侍卫长身后,哆哆嗦嗦卑躬屈膝地祈求道:“我有……有的是钱,你们要多少?我都……都给你们!求求你们放……”
他突然眼珠子朝外bào突出来,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不是他不愿意说,而是一把长剑猛然刺穿了他身前侍卫长,而后扎入了他的胸口,不偏不倚,正中心脏。
他的脸扭曲地异常可怕,脸部肌ròu剧烈地抽搐。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口的利刃,惊恐万分:“你……你!”
那些黑衣人依旧没有反应,因为他们根本又聋又哑,他们只是杀人的工具,他们听不见不开口,才能让他们的主子放心。
利剑拔出,血流如注,邓禄与侍卫长同时倒地,死不瞑目。
黑衣人火速地撤离,门口却又涌来大批的侍卫,只见一片刀光剑影,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天边风起云涌,一层层的黑云迷雾翻滚奔腾着,将皓亮的圆月笼罩吞噬,洁白的月色逐渐消失,最终没有一丝月光能够穿透云雾而出。整个天地都黯淡了下来,yīn森恐怖的气息从空气中弥漫开来。
但是天亨钱庄却笼罩在更为恐怖的yīn影之中,那里简直成了一个血腥的屠宰场,不断有人受伤倒地,哀嚎遍野。有些侍卫见势不妙,想要翻墙而出。岂止刚爬到了墙头,却又被早已埋伏在外的冷箭she中,骨溜溜地翻落下地。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终于沉寂下来,黑衣人虽有死伤,但是天亨钱庄的侍卫却是全军覆没,那些躺在地上没死的,最后也被补了一刀毙命。
而黑衣人将死伤的同伴扛在肩上,并没有急于撤离,而是在屋中翻箱倒柜,胡乱地掏出金银珠宝匆匆塞在了背囊与口袋之中。他们又辗转砸破了钱庄的银库中,抢走了许多箱银票方才罢手。
黑衣人正有条不紊地翻墙撤离钱庄,而后拔腿狂奔往无人的小巷逃遁,这些人身法诡异,快得只看得清一道道黑影晃过。
疾行在队伍最前面的几个黑衣人突然脚踝吃痛,他们打了一个趔趄,竟然失足翻身摔倒在地,他们随机应变,敏捷轻巧地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然后迅速爬了起来。低头一看,却见脚踝处血ròu模糊,似被利刃割破。身后的同伴见状,硬生生地止住了疾行的脚步,他们鞋底在地上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脚边顿时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