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越半响方凄苦冷笑道:“这么说来,那日潜入魏浩然狱中的男子果然就是阿云你乔装的了?阿云,你究竟为何要卷入此事?”
苏云直视他的双眼:“是我没错。你刀下留人,还没有谢你不杀之恩!”
当日在狱中听见花梨的声音,令狐越这才没有对苏云下手,他心中虽然早有预料,但如今事实□□luǒ地摆在他的面前,还是令他愤懑难平:“你为何要去那里?难道说……你竟然在替那个狗官卖命?告诉我,你是受他胁迫对不对?你不必怕他,我绝对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苏云狠狠推开他的手,不悦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倒要问问你,你又为何要杀魏浩然,是不是受赵宏瑛的指使?”
令狐越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你不该问这些的。”
他这样就是默认了,苏云蹙眉道:“我记得小时候分给你半个馒头,你便开心知足。如今的你根本什么都不缺,为什么还要过这样良心不安的日子?令狐越,你听我一句话,还是尽早收手吧。”
令狐越双眉紧缩,黯然道:“阿云,你却不知道,在你离开洛阳之后,父亲被人诬告使用巫术谋害官员xing命,将他捉进大牢严刑拷打,最后不分青红皂白就当街处死,我孤身一人流落街头,受尽欺凌与冷眼,我发誓再也不要过那样的日子。”
苏云见他眼中渗出的凄凉之色,不由得心疼起来,但她仍道:“令尊之死令人扼腕痛惜,可是你就应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吗?沦为那些恶人的鹰犬,当心总有一天引火烧身!”
“阿云,我原以为你最懂我的,没想到你居然看我?”令狐越痛心而道。
苏云说道:“你若执意如此,我也别无他法。只是从今往后,你我便无半分瓜葛!”
她隐隐有些心痛,他与她明明隔得那么近,但她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似乎有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横亘在他们之间。她委实不愿意看着他一步步弥足深陷,更不忍见有朝一日与他反目为敌
她杀不了他,也无法撬开他的嘴,更无法感化他,她只有转身离开。
令狐越看着她远去的背景,眼底突然泛起了幽幽的暗光。
第158章 紫刹国
承徽十六年初chūn,一连数日yīn雨连绵、整个长安笼罩于愁云惨淡之中。
一纸战书,令老迈的懿宗吐血三口,目眦yù裂。
懿宗的江山疆域辽阔,与十数个国家接壤,数百年来边境从来没有太平过。唯独领国紫刹,却向来和谐jiāo好,拜为友邦。
未曾想,却在懿宗连失两子、心力jiāo瘁之际递上战书,十万jīng锐大军压境,誓将懿宗的江山瓜分个七零八落。
而落款之人,竟是哥舒宏瑛,正是在逃的太子赵宏瑛的真实姓名,更让懿宗好不容易苏醒之后又吐血三升。
战书之上,哥舒宏瑛慷慨陈词,说其母贤妃本是紫刹相国之女,貌美如花青chūn年少,却为了紫刹国王的宏图大业不惜牺牲自己隐瞒身份混入太极宫,施展媚术引诱懿宗,不久之后诞下一子宏瑛,却是紫刹名将哥舒达的种。所以他该姓哥舒,而非赵!
哥舒达不愧为载入紫刹千秋历史的标杆英雄,不仅用jian计陷害了当时众望所归的英明太子赵贤,更是在接手云霄阁之后让其为了动摇敌国根基呕心沥血十余年。
到最后,不仅让懿宗两个最得力的儿子自相残杀,更是探出了敌国的龙脉,以不紧不慢、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接连破坏龙脉。
哥舒达卧薪尝胆、励jīng图治,终于令敌国江河日下、气数将尽。叹只叹天妒英才,哥舒达竟在大战前夕,呕心沥血而死。
于是,哥舒宏瑛义不容辞,决定子承父业,协助新登基的王开疆辟土,誓将紫刹的版图扩大十倍!
懿宗吐血之后,倒是没有马上死,而是半瘫倒在了chuáng上,脑子清醒得很,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这才是人间最惨的惩罚与折磨。不知他终日躺在chuáng上,会不会对自己以往的所作所为深深忏悔?
懿宗一病不起,膝下所剩皇子年幼无知,根本难以独当一面,朝政便被懿宗平时宠信的宦官把持在掌中。
偏偏大将朱升拓、朱开山因魏王谋逆一案而被株连,叶景成又因年事已高身染重疾卧chuáng不起,整个国家里好不容易找到几个尚能应战的年轻将领,但终究是火候不够,在紫刹大军qiáng攻之下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