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被金州带着同骑一匹马,她虽然闭着眼睛装迷糊,但是双手却紧紧缠住了金州的腰。她向来与她那些师兄打闹惯的,平时练功切磋之时也难免会有肢体接触,所以她根本不会去顾忌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陈词滥调。她摸着金州的腰,却感觉像是抱着块石头一样。她不禁有些纳闷:此时明明是温暖的chūn天,为什么这人身上毫无热气,而且冰冷僵硬,竟像具死尸一样?
她是侧坐在马背上的,身体靠在金州的怀里,她偷偷眯着眼睛打量起对方。他的脸有棱有角,鼻子直挺,嘴唇也成一条直线。他虽然和她贴得很近,她却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他整个人就像是一把挺立的刀戟,硬冷而倔qiáng,却了无生气。
花梨一个哆嗦:他到底是人是鬼?怎么可能连他的呼吸都感觉不到?不过,不管他是人是鬼,总之他都是个极难对付的家伙。
又过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一片茂密山林的脚下。
只听云有海说道:“好了,官兵追不到这里,我们暂且放慢速度吧,莫颠坏了两位美人。”
苏云明知他是说自己,却仍旧半眯着眼,装作没有听到。
花梨却感到背后有人推了她一下,她惊呼一声跌下马来。幸好她身手好,在着地的一瞬间提气用脚尖点地,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她诧异地回头,却见金州在马背上面无表qíng地瞪着自己,他生硬地说道:“既然一直清醒着,何必还要装晕?”
花梨抬头一看,一双晶亮的大眼睛正注视着自己,不过金州的目光却是冰冷如霜。他虽然长得很普通,但是他的眼睛炯炯有神,身上有股子似寒霜似利剑般的锋芒,这让他显得非常特别。不过,那对有神的大眼睛此时却是目空一切,他虽然在看花梨,却好像在看着一团空气一般。
花梨还从来没有被一个男人这般视若无睹过,她感觉有些受rǔ。自己明明花容月貌,多少翩翩美少年给她暗递qíng书,如此的她竟然被这样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当垃圾一样推下了马,这让她qíng何以堪?
“推什么推?”她刚想骂人,却见金州目光冷冷地扫过来,竟有一种奇怪的压迫感袭来,她的话到嘴边却一下子噎住了。
苏云此时也已经睁开了眼,花梨快步跑到苏云跟前,将手递给苏云:“小姐,你最好也快点儿下来吧,我们得离他们远点儿才行!”苏云握住她的手轻轻一跃,如同一只蝴蝶轻盈地落在地上。
云有海见他们行动自如,嘴角勾着深意的笑容:“刚才在客栈我们炸了几个迷魂香弹,那些官兵都晕倒了,你们几位竟然没有事?”
苏云捂住头,软绵绵地靠在花梨身上说,柔弱无骨地说:“我还是有些头晕。”
花梨也马上揉揉太阳xué,叫道:“啊哟哟,不行了不行了,我也正头晕呢。”
云有海斜睨她们俩一眼,哑然失笑:我怎么给忘了,当初我走火入魔时用天罡断肠丹以毒攻毒保住xing命,还是她们帮我解的毒呢。看不出她们小小年纪,居然是用毒高手,这些迷魂香自然奈何不了她们吧?
云有海回头又望了江魁一眼,他也是好端端地坐在马上,连头晕也懒得装了。
他望着苏云,双眸晶亮,似笑非笑:这个小娘子,恐怕来头不小呢。本座可得好好调查调查她的底细,毕竟是自己未来夫人哪,总得多了解一番才行吧?否则怕是到时候被她卖了还在替她点钱呢。不过,前些日子派出去的那些人居然对她的底细什么都没打探出来,还真是叫人头疼。看来这事老子得自己上点儿心了呢。
云有海收敛心神,彬彬有礼地想要上去搀扶苏云:“姑娘若是头晕的话,要不我扶着你吧?”
“还是我来吧。”花梨马上头不晕了,腰也直了,一把推开云有海,牢牢地搀住苏云的手。
云有海讪讪一笑:“时候不早了,你们又因为我牵连而得罪官府,恐怕客栈也无法呆下去了,那些客栈里的随身财物也取不回来了,不如就去云霄阁暂住吧?”
苏云本来靠在花梨身上,她此时抬起头来,对着他婉然道:“不麻烦阁主了,我们在晋阳还有个远房亲戚,我们会去投奔他,借些盘缠便回长安了。还请阁主别忘了我所托之事。”
云有海有些焦急:“但是我如果找到那人,如何带他去见姑娘?”
苏云从手腕上取下一个玲珑jīng致的翡翠手镯让花梨jiāo给云有海:“若是阁主找人有了眉目,还请将此信物jiāo给长安朱雀大街上鼎盛当铺的王掌柜,他自然会带你来见我。请阁主多多保重。”说罢转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