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俏又欣慰又心酸。
陶孟新策马带阿丘兜了两圈,突然远远见小huáng旗过来,对冯俏说着什么。好半天都没有说完,他心底咯噔一声,正想过去看看。宜佳突然小跑过来道,“三舅爷,快带小公子走,宫里派人来接夫人和小公子小小姐。”
“怎么回事?”陶孟新心里一紧,让宜诗带阿丘走,他要过去看冯俏。宜诗一跺脚,急道:“我一个奴婢,拦得住谁,三舅爷你快走。小姐说有陶大人在,宫里人不会不打一声招呼就把她带走的。宫里来意蹊跷,又不肯明说。只怕是三少爷出了什么事,牵连到内眷。”
闻言,陶孟新一咬牙,带着阿丘,策马直奔大营而去。
见陶孟新走远了,宜诗才松一口气。回到冯俏身边,冯俏瞥她一眼,宜诗微微点头。冯俏也松了口气,抿笑对来人福身道:“瞧,站在这里说话算什么时。孟公公千里迢迢而来,我都没来得及好招待一下。”
孟公公从善如流,“章夫人说的是,不过着招待就不必了。太后惦记着您和小公子呢。太后圣寿难得,听说章夫人的小女也有一岁了,不若一块抱到宫里让太后瞧瞧。也不枉太后疼你一场。”
冯俏只笑不接话,勉qiáng打起jīng神应付。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爱你们~
第143章
孟公公一行人进了陶府,便被人半qiáng迫半邀请的请到别处。孟公公勉qiáng维持着笑脸,想着来之前太后和皇上的叮嘱,决定忍rǔ负重一次。
陶金海把冯俏叫到他书房,问,“阿丘呢?”
冯俏惊魂未定道:“我让三舅舅带走了。我怕孟公公他们来硬的,天德哥只有这一个儿子,我不敢拿他赌。”
陶金海听出一点意思,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的问,“那你就敢拿你赌。”话音未落,见冯俏果然是一副决然的样子,敲她一下,轻斥:“胡闹!天德叫我一声外公,你是他的命根子,他把他的命jiāo到我手上,我会让人随便带走你。”
冯俏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低声道:“外公还能违抗圣旨不成。我们母子三人总要去一个,阿丘和阿稚还小,只能托付给外公……”
“别哭了。”陶金海递给她一封信,“这是你来的时候代天德捎过来的,自己看看。”
冯俏犹豫片刻,立即拆开信。一页未看完,便哭成泪人。章年卿的家信,写的像托孤。
章年卿说,他这辈子无能,唯幸能娶到幼娘这么一位好妻子,相伴这么多年,她没跟着他过过一天好日子,一直受颠沛流离之苦。
可冯俏从来没有抱怨过,她美好的,时常不知怎么待她才叫珍重。
如今,国将不国,家难成家。二皇子发起柳州**,企图以儒家正统攻击朝廷。这件事,他章年卿逃不掉,衍圣公逃不掉。
历朝历代,这么多皇帝供养着衍圣公一脉,为的就是防范今日的事。
章年卿是孔家的外孙女婿,是和景年到开泰年承上启下的状元郎。
这是他的荣誉,也是他的责任。
如今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冯俏母子,圣旨难违。他只能把冯俏托付给外公,愿陶金海好好照料。若他真的一去不回,死在柳州**里……
冯俏别过脸,章年卿每一次都是拼了命把她挡在背后。不管遇到多难的事,不管遇到再大的风险,他永远不会忘了把她藏在安全的地方。
在汀安的时候,他把她藏在船舱;在山东的时候,他把她藏在孔家,不让她见外人;在泉州的时候,他把她藏在市舶司。现在,他在柳州,却把她藏在河南。
他永远都那么孤勇。
陶金海和孟公公一行人僵持了近十天,阿丘和陶孟新一直住在大营,不敢迈出一步。一天早上,阿丘醒来问,“三舅爷,我娘是不是不要我了。”踌躇又小心翼翼。
陶孟新鼻子一酸,蹲下来道:“打嘴。你娘那么疼你,竟然说出这种话。”
“那她为什么不来看我。”
“因为……”陶孟新斟酌着用词。
阿丘忽然紧张起来,“是不是娘遇到坏人了?”
陶孟新惊讶的看着阿丘,轻轻‘恩’了声。抱着他的头叹息,阿丘挣扎的抬起头,问陶孟新,“这里安全吗?”
陶孟新以为他害怕,安慰他道:“你放心,这里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