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学士苦着脸道:“我倒是想点他两句。他也得听我的啊。”
“呵呵,他不听你的,是因为把你当对手看。你若是他的长辈师父或者恩人,你看他听不听你的话。”刘宗光抚着胡子道。
杨学士眼睛一亮:“这长辈师父我是摸不着边了,恩人又作何解?”他搓着手,眼中火热:“只要这小子安安分分,我这边肯定事半功倍。省的天天皇上身边那边小太监,追在我屁股后面问。”
刘宗光道:“这有何难。你找一日,往他手里jiāo的点东西,说明日急用。然后雇几个人,趁他回家在书房挑灯夜读时,chuī股迷烟,再把他书房一烧。然后你假意不放心他进度,临时过来与他商讨写对策。发现走水,趁火烧起来之前,带着人去救火。这番生死相救,他岂不把你当恩人。”
杨学士大惊失色,摇着手,“不行不行,万万不行。这会出人命的。”
刘宗光不耐烦道:“会出什么人命。把他跟紧了,见火一烧起来就去救他,保准伤不到人。何况,他现在一个人住着偌大的章府,你多出点银子,让人溜进他书房,把火油涂在室内。待他自己一点蜡烛,便自燃起来。和你半分gān系也没有。”
杨学士若有所思:“是啊。我找他是为了新史的事……行得通,的确行的通。”
刘宗光高兴的拍着他的肩:“想明白了就对了。”
第18章
章年卿夹着书,苦哈哈的从翰林院出来。也不知道杨学士今天哪根筋不对,突然喊他做事,还急的不行,明天就要。
刚出翰林院大门,便见陈伏坐在一辆马车上,见他出来,高兴的冲他招手。“天德,喝酒去。”
“今天不行。”章年卿恼着指指的书册,“不巧了,今天杨学士刚给我派了活。”
话未说完,马车里一下子钻出四五个脑袋。都是熟脸,他的昔日旧友,一群纨绔子弟,家世显赫之辈。
以前在中书堂念书时,章年卿是唯一一个横跨才子圈和纨绔圈的一个奇人。他们和章年卿不熟时,只当这是个闷葫芦,又看他年幼,大家都欺负他捉刀代笔写文章。
没想到章年卿却不是个软柿子,明着懦弱一一给他们写了文章。看着锦章妙句,鞭辟入里,十篇文章,篇篇不同,风格各异,水平各异。大家兴高采烈的照着自己平日的水准选了自己的文章,jiāo给先生。
第二日却被骂的狗血淋头。先生指着他们鼻子骂,聪明不用在正形上,chūn秋笔法,指桑骂槐,简直有rǔ师名。
大家吃了一顿鞭子,下堂去找章年卿算账,谁知章年卿早早叫了自己两个哥哥在学堂外等着他们。
章年卿打架yīn招多,仗着他背书多,专挑人xué道捏。他既不会点xué,手里又没轻没重,好悬没把一群人捏瘫痪。
一来二去,不打不相识,章年卿和纨绔圈这群公子哥玩的特别好。
虽然章年卿是几人中最年幼的,却因学问好,打架行,时常拯救兄弟于们先生的教鞭下。又能在关键时候被顶出来当挡箭牌,在纨绔圈里威望极高。
平日这些少爷犯了什么事,被家里禁足不许出门。只要打着‘去找章年卿’‘章年卿邀我去XXX’的旗号,双亲便会暂时解除禁足,容他们出去玩一会儿。
百试百灵。
故而大家和章年卿感qíng格外好。章年卿和这群人混久了,也在笔杆子下练出绝活,不仅能左右开弓写对联,还能单手写数十种字体。极善模仿。
几个人纷纷跳下马车,从章年卿手里抽出书,顺车窗扔进马车里,架着他往马车上塞。
“呦呵,当了官老爷这派头就是不一样了。兄弟请喝酒都不去。”
章年卿撑着突突跳的太阳xué,妥协道:“好好,你们说去哪。不过一点,我今晚真得早点回去。我手里还有活呢。”
杨久安道:“别扫兴啊。你要在再这么说,我们gān脆去你家得了。听说你家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对对对,去他家。”大家起哄道:“醉了也不归,直接睡在他家。”
夕阳西下,在章家院子里收走最后一抹余辉。
杨久安打了个酒嗝,朦胧着眼睛问:“丫鬟呢,掌灯啊,这天都黑了。”摇摇晃晃就要往出走。
章年卿赶紧拦住,“安小爷,你坐着。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