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拍的角度不怎么好。」年昱手枕着头,侧身笑望,佯怒。「把我拍得真丑。」
自那天佟子矜被他吻晕之后,年昱意识到佟子矜不只惧怕高壮的外国男人,对男人的碰触也有某种程度的恐惧,于是他压抑内心那日益高涨的qíng绪,循序渐进地接近她。
而佟子矜也当那天的事没发生过。容许年昱接近她,若过度接近她仍会下意识躲避,即使她相信年昱,但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回闪。
可现在他们却能待在同一张chuáng上聊天。佟子矜很满意自己的进步,同时感受到一股沉寂已久的焦躁于体内苏醒,但她仍不知道这股焦躁从何而来。
「你讲话愈来愈像艾索了。」睨眼年昱,佟子矜心qíng并未受报纸头条影响。
「他是我的教练呀。」年昱调皮地吐舌,翻身趴在chuáng上,枕上佟子矜睡觉的枕头,舒适地合眼。
「拍的是我们去拿眼镜那天。」那时年昱怕她因近视而跌倒,因此全程贡献自己当人ròu拐杖。
佟子矜见年昱抱着自己枕头的模样,脸一热,不自在了起来。
好像……好像有什么在佟子矜察觉之前改变了。
「原来我们早就被盯上了。」年昱朝佟子矜伸手,佟子矜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手心。
「是你被盯上。」她只是附加的。
「困扰吗?」年昱担心的问。
「任何人对这种事都会困扰。」佟子矜收好报纸。「你怎么发现这则新闻的?」
「电视修好送回来,我无聊乱转台,看见有人在报导我的事,留意了下。」年昱没说他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看澳洲网球公开赛的实况转播。
佟子矜来澳洲已超过一个月,久到上海大师杯结束,现在竟然已到了澳洲网球公开赛开打的时候了。
「看了一整天的转播呵?」佟子矜合上书,瞇眼微笑。
「妳为什么知道?」年昱挫败地垂下头。「我什么都没说啊!」
「你修好电视的动力不难理解。」佟子矜伸手摸摸他略长的头发。「还有听到声音吗?」
年昱抓抓头发,仰头望她,眸里潜藏着某些复杂的qíng绪。
「还是不愿意谈是什么样的声音?」佟子矜凝望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
「对。」年昱别开脸。「妳要陪我走去球场吗?」
这几天,他不让佟子矜陪伴他,但愿意在特定的时间尝试着前往球场。
「不觉得丢脸啦?」
「我发现不能再这样下去。」年昱只能走到上回他休克的地方,再无进步。
「你变急躁了,这种事要慢慢来,急不得。」
「但是我已经厌倦了。」他知道有个大障碍得跨越,但该如何克服,他一点准备也没有。
「对了,这两天会有人来拜访。」
「谁?」
「秘密。」佟子矜并未告诉年昱那位神秘嘉宾今天晚上就会抵达。「我们来谈谈声音如何?」
「什么声音?」年昱防备的抱住枕头,瞪着她,满脸不豫。
「你先闭上眼睛。」佟子矜笑望年昱孩子气的动作。
他抱着枕头的感觉就像枕头是一面能抵御千军万马的盾牌一样。
「妳别想催眠我。」他知道心理医生治疗时有催眠这一项。
「我以人格担保,好吗?」事实上,她根本不会催眠。
年昱直视佟子矜,然后才缓缓闭上眼。「好了,我们要谈什么声音?」
「你仔细听听,能不能听见海cháo的声音?」佟子矜发现她的手机震动,接起后对方只说了句:「是我。」
佟子矜只敲了手机两下便挂断,收好手机,她悄然下chuáng。
「妳下chuáng做什么?」年昱张开眼。
「换衣服。」佟子矜要年昱再闭上眼,他听从。「听到海cháo声了吗?」
佟子矜换过长洋装与凉鞋,再次现身。
年昱集中心神聆听,果然隐隐约约听见海cháo的起伏。「我听到了!」
「很好。那……你有没有听到树林里虫子鸣叫的声音?」她轻移脚步,往门口移动。
「有。」年昱烦闷的心qíng被那虫鸣与海cháo合奏的乐曲给抚平。
「告诉我你还听到什么声音?」
「妳说话的声音……chuáng的声音……」
「还有呢?」
年昱专心倾听,许久才道:「球……球?!」
年昱张开眼睛,发现佟子矜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