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过约定。」佟子矜以脸颊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
「只是聊天,不然妳知道我太多底细,我却连妳是哪国人都不知道,太不公平了吧?」
「少来,你早知道我是台湾人。」佟子矜横他一眼。
年昱但笑不语,专注凝望。
「你是病人,别忘了。」佟子矜的手教年昱熨温,连带地,她那原本流着冰水的血管,也悄然回暖。
「妳也是。」
「年昱……」
「说嘛,当是闲聊。从我开始好了,我是美国人,但是有中国人的血统,我父亲是移民美国的第二代中国人,母亲是美国人。我今年二十三岁,职业是网球选手,目前因球场恐惧症无法打球,因此转入职业后两年赚的钱全拿去付违约金,目前身无分文,靠父母亲接济……」
「够了,别说了。」佟子矜握住年昱的手,阻去他的话语。
「觉得我很可怜吗?」年昱眨巴着眼,一脸无辜的问。
「你别再摧残我了。」佟子矜无奈。「我来自台湾,今年二十七岁,职业是大学助教。」
「然后呢?」年昱等了好一会儿没听到下文,遂问。
「就这样。」佟子矜扬睫,染上睡意的黑眸凝望,打个呵欠,看看时间,已是她该入睡的时候。「不然你以为会是怎样?」
「呃……」年昱语塞一会后笑开。「败给妳了。」
「那我们能睡了吧?」她觉得眼皮好沉重。
「不行。」
「唔?」
「妳跟艾索是什么关系?」年昱问。
「还能有什么关系……」佟子矜眼睛瞇到只剩一条fèng。
「朋友?」
「对……」佟子矜对艾索的确只剩友qíng。
「哦……」年昱的声音里多了丝放心。「晚安。」
额头似乎被个柔软的东西碰触,佟子矜在辨别出是什么之前,意识已沉入黑甜的梦乡中。
年昱调暗灯光,再将窗帘拉上,才蜷缩进单人沙发,也跟着入睡。
为什么妳还没死?只要妳死了,我就可以独占妳,妳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
我……我不是她……不是她……
放心,我会好好爱妳的……亲爱的……来……
不要!
「不……不要……不要……啊……不会……不会那样的……我是最好的……最好的……呜……救……救命……」
佟子矜是教那阵阵呓语给吵醒的。
起先她以为那是她自己的声音,后来才发现原来是年昱。
「年昱?」佟子矜本想起身,但一动腰就痛,手在chuáng上摸索,摸到chuáng的控制器,忙将chuáng弄高,这才看清年昱的状况。
他脸色苍白,冷汗涔涔,双眸紧闭,五官纠成一团,不停地呻吟。
「年昱。」佟子矜加大音量,耽陷于梦境的年昱却丝毫未觉。
她目光搜寻着可用来叫醒年昱的用具,chuáng旁矮柜有水瓶与杯子,两个都是玻璃制品,除非她想谋杀年昱,否则不能用。
还有什么?
佟子矜勉qiáng伸手拉开抽屉,里头有个铁盘子,虽然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但佟子矜十分庆幸有它在,她拿过盘子,扔出去。
「扣」的一声,铁盘正中年昱的头,登时一声痛呼,年昱眼一睁、人一翻,单人沙发向后翻倒,他整个人跌地。
「噢……」年昱摀着头痛叫,眼冒金星,分不清东南西北、现实梦境,唯一的知觉是痛痛痛,连三痛,头痛脚痛背痛。
「年昱,你没事吧?」罪魁祸首关心地问。
「发生什么事了?地震了吗?」huáng金海岸有地震吗?
「你作恶梦,叫得好大声。」佟子矜可没胆说出自己拿盘子砸他的事。
「是吗?」年昱摀着头,起身,扶正沙发,坐下。「我说了什么?」
托头上痛楚的福,他什么也不记得。
佟子矜沉吟好一会儿才道:「你听过Trauma吗?」
第七章
更新时间:2013-04-25 00:12:44 字数:10348
「我听过。」年昱低头,按摩着被打到的地方。
「我听过。」年昱低头,按摩着被打到的地方。
「Trauma在医学上是指外伤,在心理学则是指心理留下永久伤害的qiáng烈打击,就是所谓的『jīng神上的伤』。个人因为jīng神层面发生冲击,无法采取适当的应对方式,进而压抑之下,造成长时间伤害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