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大爷的女婿,是郑大人的门生,眼见就要入朝为官了。他写信回来的,是让他么将地折价卖出去。”年轻人道:“我一开始也觉得不靠谱。正打仗呢,后宋雄踞了半个下了,朝廷怎么也不可能现在做这事,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嗯。”吴老太爷道:“确实如此。”
年轻人又道:“可是,这仗打不赢了啊。国库现在连三个月的粮都拿不出来。”
“竟这般吃紧?”吴老太爷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国家,国库居然能空这样。
年轻人道:“主要是打努尔哈赤时耗费了太多,本就是将死的牛,还愣生生又多耕了一年的地,如今已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这话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吴老太爷还是不信,可不信归不信,防着点总不是坏事,“你回去告诉你父亲,事qíng我知道了,心中也有数。你们在南阳也谨慎微一些,沈湛和苏氏咸鱼翻身,最是心高气傲的时候,没事不要惹他们,能避就避。”
年轻人起身告辞,吴老太爷在房里想了半夜,第二一早醒来,刚洗漱吃了早饭,管事来回,“周巢到了。”
“请他进来吧。”吴老太爷在暖阁里坐下来,过了一刻周巢进来,行了礼,笑着道:“一早打扰老太爷,实在是事出有因,还请老太爷原谅则个。”
“老了,醒的早。一早有个后生陪话,也是不错的。”吴老太爷请周巢坐,问道:“周大人所为何事?”
周巢想了想,在心里将来前组织好的语言又大略过了一遍,喝了一口茶,道:“是这样。整个河南府界,文人氏族都是以老太爷您马首是瞻,周某人今日来,是想求老太爷帮个忙。”
吴老太爷喝茶,余光扫了周巢一眼。
“是这样,沈湛谋逆,人如今在南阳。如今他兵力雄厚,已有八万多人,不瞒老太爷,如今我手中也不过区区四万。”又道:“这明着打不胜算并不大,所以,我就想了个法子。”
周巢很坦诚,吴老太爷面色略和煦了一些。
“不管汝宁,还是南阳都是您老了算,若您振臂一呼,那些望族们,必然会响应高呼,到时候联合起来,就算是沈湛有三头六臂,也逃不过这润物细无声的蛛丝。”
“为了这事?”吴老太爷问道:“具体如何做呢。”
周巢就道:“什么事能让大家更团结,更能立刻响应呢?”着微顿,又加重了语调,道:“利益!”
氏族的利益最大的资产和利益是什么,那就是田地,吴老太爷眉梢挑了挑了,颔首道:“周大人接着。”
“放出话去,就后宋要整改田地,南阳附近的百姓没有田中,后宋打算整改,要动大家的利益。”周巢道:“此事一出,必当引起极打的反响,到时候沈湛在南阳就待不下去了。”
全城人驱赶反对,杀不得打不得,可想而知是什么qíng形。
“那……周大人可想过,事qíng如何收尾呢?”吴老太爷问道:“此事百十年无人敢提,你今日提起为了驱赶后宋,那么后宋走了以后呢?”
那些佃户啊,不要看这些人的力量,寻常没有希望也就罢了,如果给了他们希望又落空。
谁知道那些穷鬼会做出什么事qíng来。
周巢这么做,在吴老太爷看来,至少有两个目的。
第一,周巢打不过沈湛,所以想拉他们出来做挡箭牌,做前锋,反正死的是他们这些氏族,对于朝廷来反而是好事。
第二,如果事qíng真的成功了,那么很朝廷很有可能会顺势而为,把帐算在后宋的头上,然后将他们的手里握着利益瓜分,削弱他们
势力,毕竟,换做哪个当权者,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
想动不敢动,这是赵之昂的想法。
“后宋走了以后,自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周巢保证道:“此事我可与您担保,你们各家各府的日子,不会有人和改变。”
吴老太爷不信,只微微颔首道:“此事非同可,我要与家人商议一番。这样,明日一早给周大人答复。”
“是。”这结果已经是不错的了,周巢起身告辞,“那周某人就告辞了。”
周巢一走,吴老太爷喊了儿子,孙子和重孙子等当家的男人进来,一家十几个男人坐房里商量此事,七嘴八舌,到下午也没有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