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戎不在乎,是不是狗,又不是被人骂出来的。
反正最迟五月,以后这位公主是生是死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一行人走的其实很快,但是耐不住公主殿下身娇体弱,走走停停,又是十天,也才走了平日一天就能走的路,就算是裘戎也是不耐烦,寒冬腊月,他一声令下,喝道:“今夜不入城,继续赶路!”
“裘戎!”赵奕玉掀开帘子,喝道:“你想死是不是,这天这么冷,要是本公主病了呢,你去拜堂成亲是不是。”
裘戎不理她。
“三百万两的聘礼可是收了。”赵奕玉冷笑着道:“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摸摸你脖子,看看禁得住几刀砍。”
裘戎扫了她一眼,喝道:“赶路!”
赵奕玉气的拿出鞭子来,照着裘戎就抽过去,裘戎抓住了鞭梢正要说话,忽然听到一阵马嘶人叫,随即有人道:“大人,前面来了一匹马!”
“不要多管闲事。”裘戎喝道,于是送亲的队伍往里头让了让,就看对面的马越来越近,他才看清马背上坐着一个人,穿着飞鱼卫袍子,东倒西歪的抓不住缰绳,好似随时都会掉下来。
“好像受伤了。”有人在裘戎耳边道,话刚落,那马背上的人咚的一声掉下来,裘戎蹙眉上前探了那人的鼻息,又看了受伤程度,是是后背砍了一刀,失血有些多,他给那人上了药,回头道:“拿水。”
喂了水那人醒了,一眼看到裘戎,激动的道:“裘大人,我是飞鱼卫办差,恳请大人派人上京送信。”
认识裘戎不奇怪,但是让他送信就奇怪了,裘戎问道:“出了什么事。”
“蓟州押解回京待审的所有官员以及家眷,还有我们兄弟和湖广护送差役,统共一百一十二人,在前面五十里藏鬼坡被伏击,无一幸存!”
“什么!”裘戎惊的失态,“你所言属实。”
那人点头,已经没了力气,“千真万确,还请大人立刻派人回京禀明圣上!”
居然有人伏击,是因为什么事?
裘戎第一个就想到了伏击是冲着待审官员和家眷的,他压下心头的不平静,道:“你放心,我这就派人回京回禀。”又道:“伏击的是什么人。”
大概是事qíng有人做,撑着的一口气散了,那人奄奄一息的道:“山匪打扮,看不出来路!”
看不出来路就对了,这是有人灭口,荆州的大案牵涉的人太多了,一定是有人害怕这些犯人上京后兜不住,全部供招出来。
好大的胆子啊!
“将他带下去休息。”裘戎吩咐了手下,又指了两人,道:“你们去藏鬼坡查探,若是属实立刻报了官服,让他们来处理。”
那两人点头应是,上马狂奔而去。
裘戎原地停了一刻,走道马车边,隔着车帘回道:“公主殿下,前面出了事今晚我们可能要在此处扎营。”
“嗯。”这一次赵奕玉没有闹腾,让裘戎有些惊讶,着重看了一眼马车,这才着手吩咐扎营的事,“将车赶到前面,就在挡风边扎营,老规矩,上下夜轮首,决不能掉以轻心!”
“山匪”杀了人,自然不会留在这里,而这里出了事,官府一会儿就来人,反倒留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即便他觉得送亲的队伍不会惹了谁的眼,但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一如赵奕玉所言,大周收了安南三百万两的聘礼,若不送一位公主去,那大周就是行骗,行骗的事泱泱大国如何做的出。
原地扎营,赵奕玉由侍女扶着下车来活动,她脱了肥大的袍子,穿着一身大红的劲装,裹着的身线曲线玲珑,在这冬天萧瑟的傍晚格外的亮眼,但四周忙碌的送亲人却没有人看她。
这一路,所有人都受够了这位公主,但路却还只走了十之一二。
日子难熬啊,还是少看一眼是一眼的好。
“去林子走走。”赵奕玉带着一个小丫头往林子里去,裘戎朝那边看了一眼,没有说话,林子边就是河,除非赵奕玉想死,否则她不敢跳河。
至于劫匪裘戎想了想,还是点了四个人不远不近的跟着。
只要不打扰他们,随便她做什么。
赵奕玉坐在河边,河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她捡了石头丢过去,噗通一声,冰块碎裂石头掉进水里溅起一几滴的水珠,又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