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难尽啊。
“简直胡闹。”杜公公跺脚回头看了一眼赵之昂,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回了,赵之昂怒不可遏,“让王大海去,将崔得文给我抓了。”
杜公公拉着赵之昂,“圣上,这……要不奴婢去看看?”
“行吧,你去看看。”赵之昂烦的不得了,杜公公说着就去了,老远就看到崔大人和庄一楠在动手。
都被人拉着,庄一楠道:“我们大人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你这么说就是污蔑,其心可诛。”
“我崔某人可有半字作假。我且问你,为何成都府不上税收,为何萧山不进京,他躲在成都不出来,就是其心可诛。”
原来天下的文人都一样啊,也不对,应该是天下的父母都一样啊。
崔大人为了孩子,他们大人也是为了孩子。
庄一楠道:“你别走,和我找圣上评理去。”说着拉着崔大人往御书房去,崔大人道:“去就去,谁能怕你不成。”
两人又去了,半道碰到杜公公,三个人一起,吵着去了御书房。
赵之昂揉了揉额头,看着两个人,庄一楠道:“圣上,此人疯疯癫癫,满口胡言污蔑我们大人,求圣上做主,为我们大人平冤。”
“哼。”崔大人道:“我半句不曾污蔑,就算萧山站在我面前,我一样说这话,他算个什么东西。”
庄一楠大怒,“我们大人堂堂成都节度使,你居然……”
“节度使。”崔大人一副得意洋洋,“我女儿即将和皇长孙完婚,将来……”他说了一半,没敢说的样子,停下来了。
赵之昂就指着崔大人,想弄死他。
“原来如此。”庄一楠不和崔大人吵了,道:“圣上,请圣上允许将我们小姐让学生带回去,不然学生也无颜回去见我们大人,学生不如自裁在此,以死谢罪。”
赵之昂蹙眉,“为何。”
“此中人疯疯癫癫,枉读圣贤书,他养出的女儿如何能好。”庄一楠道:“将来我们小姐要和这样人的女儿共处一室,我们小姐也太委屈了。”
庄一楠说着,哭了,坐地,嚎啕大哭,一点形象也没有。
崔大人嘴角抽了抽,感觉自己遇到了对手,“你怎么说话的,我女儿如何了,我们女儿qíng棋书画,满腹经纶,不比你那不知……”话又只能说一半,因为剩下的一半太气人直接了。
“王大海。”赵之昂道:“亲自将崔大人送回去。”到底没有当着庄一楠的面罚崔大人,崔大人虽有失体统,但话却没有说错,他若罚了崔大人,不就表示否定了崔大人的话。
成都府他要打,但不是现在,这是他的态度。
王大海进来拱手道:“抱歉。”然后就带着崔大人出去,崔大人还嚷嚷着,嗓子都劈了,等出了宫门他就消停下来,和王大海拱了拱手,道:“有劳王大人。”
“崔大人慢走。”王大海回礼,对读书人越发多了几分佩服。
崔大人回了家里,崔夫人迎了过来,亲自服侍他梳洗,夫妻二人关了门,她才问道:“如何?”
“和预料的结果一样,庄一楠极其配合,他应该也猜到了我的目的,不亏是萧山的第一幕僚。”崔大人道:“按这qíng况,这两日内,玉蝶的婚事应该就能退了。”
圣上毕竟下的是圣旨,就算要反悔,也要有台阶的。
“那你明天还要上朝吗。”崔夫人问道。
崔大人累的很,喝了胖大海泡的茶,觉得舒服多了,摇头道:“我要抱病告假,休息三日。”
“也好,这几日确实是累了。”崔夫人心疼不已,可一想到女儿不用嫁给赵治庭,她就高兴不已。
果然,第二日赵之昂让杜公公亲自传了口谕,斥责了崔大人,又道:“……爱卿既喜诗词,那就将白马篇抄上百遍,十日后呈来于朕看。”
居然和他说“忽死归”,赵之昂气的不行。
崔大人领了罚。
隔日,坤宁宫里下了懿旨,又将崔大人斥责了一通,老太后道:“……决不能让他做治庭的岳丈,简直要教坏孩子!”
只说崔大人,没说崔小姐。
这是给崔大人留了面子和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