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温家多少给了你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我不进温家也一样能过得好。”他的心里腾起一股火来。
“所以你如今是回来报仇的?”她静静问道,“可这里只有我和温子然,那些恨过你,害过你的人早就不知去向了。”
“我不需要那些人,只要你一个就足够了。”他bào躁地回答。
她吃惊地看着他,这句话可以从不同的角度理解出不同的意思来。
“你不就是我倒霉的根源吗?”他的冷笑中依稀透出几分怨毒,“从前我将你视若神明,你却把我当作一条狗,别人要赶我走的时候,你提议将我好吃好喝地养着,好封住我的嘴,这收留之恩,我可没齿难忘。”
温抚音抿着嘴唇不说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如今终于轮到我报答你了,你这么落魄,我来好吃好喝地养着你,不好吗?”
他说着向她走近,她终于泄漏出了一丝惊慌。
“从前你救了我,”她扔下了手中的布,后退了几步,“我没有好好感谢你,是我的疏忽,但我没想到你那么记仇。”
“哦……记仇,”他将她bī到了死角,“这是你看不上我的理由吗?”
温抚音的后背贴上了冰冷的墙壁,她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伸手摘掉了她的布帽,她的青丝垂落下来,流水般倾泻了半身,他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
她依然保留着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容颜,他想起了很久以前对她的迷恋,他曾望着她投落在高墙上的丽影出神,为她在篝火边偶尔流露的可爱笑容而神魂颠倒。
记忆中美好的一幕幕,让他有那么一刻被感动了。
然而,当她抬起眼睛看他的时候,这难得的感动立刻消失了。
温抚音的眼神很平静,宛如无波的死水,闻澈从不认为平静的眼睛具有魅力。
他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温抚音没有动,既没有抗拒也没有回应,她以为自己像个死人一样,就能让他丧失兴趣。
可惜她错了。
他突然狠狠地咬了她一口,她痛得发出了一声□□,眼里跟着涌出泪水来,这真实的反应让闻澈感到一阵快意,他终于将温抚音平静的外壳打裂了一条fèng。
可惜还不够。
他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按在墙上,他掐得不算很用力,足以让她痛苦,却又不会窒息。
温抚音终于开始挣扎了,她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他。
他欣赏着她恐惧的表qíng,只觉自己离温抚音真实的面貌越来越近。
“温家三小姐,原来你也会害怕。”
他的微笑充满了恶意,见她似要晕眩,这才松开了手。
温抚音一手按着脖子,一手扶着墙,弯下腰拼命咳嗽起来,闻澈耐心地等待着,等她咳完了,哆哆嗦嗦靠着墙站稳了身子,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始说话。
“我的提议,你要好好考虑一番,大军会在瑶城外驻扎三日,三日后,你若不给我答复,这座酒楼能不能保住,可就难说了。”
温抚音渐渐平复了呼吸,她的嘴唇破了,渗着血,但她的神态已恢复了惯有的柔和淡静。
“闻澈,你也该好好考虑一下,”她轻声道,“我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早非青chūn少艾,你想要美人,这里遍地都是,何苦盯着一个老姑娘不放,你能占到多少便宜呢?”
闻澈听着她细声慢语,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总觉得她古怪。
因为温抚音无论说什么话,附和也好,反驳也罢,都是用一副温柔顺从的语调说出来的,跟她的真qíng实感从不一致。
“你也该知道,比起十六七岁的傻姑娘,你要qiáng得多,”他临走前,站在门口对她说,“就算你今年四十岁,我也一样不会放过你。”
他的话音刚落,楼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闻澈快步离开后院,穿过人满为患的大厅,走到归云阁外。
那里停泊着一辆运食材的马车,四周围满了人。
有个军校看上了那匹拉车的骏马,想要占为己有,赶车的两个小厮不答应,跟他起了冲突,很快就引起了一群人的围观。
温子然便是赶车的小厮之一。
当温抚音急匆匆奔出酒楼的时候,恰好看见一个高大的将士抡起胳膊,一拳打在温子然脸上,一口浓稠的鲜血从他嘴里吐了出来,中间夹着一颗碎裂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