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cháo生有点心虚，垂着脸没与宋雨容对视。
“你真不委屈吗？换作任何人，多多少少都有点不甘。你老实说，你昨晚夜宿哪？”
见cháo生静默不语，宋雨容叹道：
“今儿一早，香铃儿悄悄对我说：‘二少爷一夜没到新房，却是在倚庐一睡到天明。’cháo生，你倒说说这是真或是假？”
“娘，下人之间传这些小道消息最是不遗余力，其中又有多少是可信的？”
“你不懂我的丫头，但我却清楚香丫头最是不爱说长道短的！你不信我的丫头也罢，你自己院落的小厮不是以少说废话闻名吗，怎么，连你贴身使厮也胡说？”
宋雨容将cháo生bī得辞锋顿失，cháo生有些诧异。
“娘，您怎连下人之言都这般确信不疑。”
“香铃儿没说谎，你昨晚没与云瑛行房，娘不会看错！”
这回轮到cháo生瞠目结舌了。娘是如何看出来的？
“娘，既然您已得知真相，儿子便不再相瞒。只是，儿子不懂为什么娘能一眼便知道我们昨晚没有行房？”
宋雨容微微一笑。
“云瑛那体态、眉目神韵，表现的都是少女的娇态，虽然她盘了发、开了脸，但是却骗不了明眼人的。”
宋雨客放柔了脸，劝慰道：
“cháo生，你这样待一个姑娘家，你要人家qíng何以堪呢？”
cháo生兀自不发一语，宋雨容接着道：
“云瑛好歹也是我们程家名媒正娶的媳妇儿，她有什么罪要受你冷落的委屈呢？云瑛的品格、模样可没比芊茴逊色啊！”
cháo生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反是宋雨容先开了口：
“cháo生，这顶替宁生娶妻的事是你自愿扛下来的，是你让宁生走的是不是？他连芊茴也一起带走？”
他已经知道是谁告知娘亲了！cháo生思绪才转到此，宋雨容的话已在耳边响起：
“然生把事qíng说予我知道了。”
cháo生并不意外然生的推论与实qíng差个八九不离十，但是然生又向娘亲说了些什么吗？否则，娘为什么要老扯上芊茴呢？
“小弟还有说些什么吗？”cháo生问得有点迟疑。
宋雨呷一口茶之后，才道：
“然生只提一点——他说，你其实也喜欢芊茴，是吗？”
然生怎么看出来的？他是如何得知自己对芊茴的qíng意有别于一般？他一直都将这份qíng感处理得低调、幽微，然生那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况且，这事要说也轮不到那小子说吧！要坦承、要明言，也该是由自己的口说出。想到这，cháo生不禁低咒：
“真是个多嘴多舌的家伙！”
宋雨容问道：
“然生说的可是真的？”
cháo生转身背对宋雨容，眼光望向窗外的八月景致，从容说道：
“我是喜欢芊茴，但是仅止于兄妹qíng谊，没有别的遐思，我与大哥jiāo换条件只是不愿意我多年的心血最后反落得为人作嫁。为什么爹在最后的选择中放弃的人是我？我的能力并不比大哥逊色啊！”
宋雨容闻言，喟叹：
“这样的官宦人家还不如小门小户，虽是寒素些，却也和乐安宁。”
cháo生不愿娘亲真的对自己有所误解，忙道：
“我并非真的与大哥争啊！别人不懂我，您还不懂么！若不是大哥有意退让，我怎么也争不过他的。娘，我们并不是兄弟板墙，您说得太严重了。”
宋雨容当然清楚cháo生的xing子。这或许不算争权夺利，但两兄弟为继位一事谈条件，听了总让人难受。
“怎么说都是娶进门的人了，不能让人平白无故担了虚名，你知道吗？”
cháo生只好点首。
“这儿子理会得。”
cháo生见宋雨容颇有倦容，便先退下了。退下前，不忘吩咐香铃儿好生伺候。
宋雨容望着cháo生行去的背影，暗叹：
“这几个孩子，究竟哪个令我最牵心？”
***
云瑛前脚才进房，没想到后脚便来了位访客。
云瑛望向在门畔来回踱步的程家小姐，要暮霞前去相请。
“夜小姐，别犹豫啦！我家小姐不会吃了您。小姐要我请您进去喝杯茶，坐坐也成。”暮霞一脸笑意的转达着云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