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弄潮郎_作者:何弦(49)

2017-12-22 何弦

  一时qíng动,缓缓伸出手轻抚cháo生紧揪的眉心,柔声:

  “都过去了。”

  cháo生忿忿不平的控诉:

  “你要我怎么算了?是他的存在让我糊里糊涂的失去我应得的一切,不说芊茴,就连织造之位他都要和我争……”

  cháo生哀哀的望着她。

  “我不能明白,我才是他们的亲生子啊!为什么爹宁可去扶持一个没半点gān系的人,却不正视他嫡亲的儿子?”

  云瑛殷殷的望着他,水眸中尽是柔qíng。

  “你爹仍是偏袒你的,他对你满是恨铁不成钢的严父心思啊!他真正培植的继承人其实一直都是你,只是表面上降了你的宠爱,那是在保全你。你爹为什么总安排你上京代为述职?为什么对你总有诸多要求?为什么早早让你面对庞大的织造署杂务?他这不是偏疼你,又是什么?”

  cháo生如大梦初醒般的直愣愣看着她,心一时狠狠抽痛。他一直以来的不平,怎知竟是父亲对他的偏袒!

  再没如现在这般的悲喜夹杂,自小到大的委屈,仿佛藤鞭鞭笞他的心,飕飕生疼。

  他再不能抑止的涕泪泗流,哭自己的自以为是,哭这二十几载近似嘲弄的埋怨

  “我不想被选上,为了这一切,我的心不时受着苦,有人知道吗?我什么都不知道,莫名其妙的不受重视,必须承受一些本不属于我的痛苦?!我只想有人爱我,我不配吗?连芊茴都不要我。”

  云瑛的心有一瞬的抽刺,就听他眼带迷离的娓娓低语:

  “是芊茴,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楚楚可怜的来投奔避难。一个下雪的早晨,我看到了她……”

  “既然如此,你做什么娶我?”

  cháo生以右手撑着额角,惨澹一笑。

  “我只能这么做,因为芊茴的心自始至终都只有宁生一人,我连分一点碎屑都只是傻想痴盼!我只能完全退出,连争的余地都没有。”

  云瑛真佩服自己怎么还能面不改色的听他说着对另一个女人qíng感的成全,多好笑,自己竟是他为成全另一个女人的幸福所附加的赘物!

  是怎么样深沉的qíng意,让他甘心用一生的爱qíng作为赌注,还是在明知会输得一塌糊涂的qíng况下?

  cháo生继续自顾自的说:

  “我只能用如此卑微的方式,让她一辈子忘不了我。我爱她并不比宁生少一分,她为什么就是不懂我?”

  云瑛不想再听。她可怜他,却也自怜,他真当她没有任何感觉吗?

  云瑛背过身,淡淡说道:

  “我累了,有话改明儿再说吧。”

  cháo生不理她的逐客令,一个拥抱,从后将她揽于胸前。

  云瑛以手扳离他的怀抱,斜睨着他。

  “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你念兹在兹的女子,你不觉得这是妥协、委屈吗?”

  “云瑛,我只剩下你了,我已经这么láng狈,你不能舍下我。”

  云瑛颤抖难止,由脚底泛上的是一圈圈的寒意。她只是他不得已的选择吗?她只是他没得选择的选择……

  云瑛恼恨的怒视着cháo生,不能自控的痛哭。

  “你有什么好埋怨的,你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羞rǔ吗?你的死活无人理会,你的生活无人过问,比一只小墨猴还不如的任人讪笑、怒骂,亲生爹亲不记得你的名字,甚至随便一个狗奴才都可以欺负你……你懂不懂?你可曾想过我?你要我懂你,你又懂我多少?你才没有心……我为什么要接受你这样的羞rǔ?你放不下阮姑娘,又何必来招惹我?我禁不起,你走吧,”

  说完,云瑛的脸庞已是满泪痕,她抽搐着,难以平息过于激动的心绪。

  cháo生震讶于自己的口不择言。他早就不再对芊茴倾心,为什么会左一句芊茴、右一句芊茴?难道他想借此多得一点云瑛的怜惜?!

  但是他却忘了,他这么说,云瑛qíng何以堪!

  cháo生的心揪得疼痛,因为她的过去。他虽早从陆风恒处得到早年她写的日记,但真由她口中说出真相,还是令他恻楚生疼!

  云瑛揩了揩眼泪,转递给他一朵既尴尬又难为qíng的微笑。

  云瑛略微客气且疏离的一个欠身。

  “我想你也乏了,回去吧。”

  cháo生的心在呐喊。为什么要避开他?一切仿若一碗走味的隔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