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叹了口气,将她的手握于掌中,楚落尘道:“寒儿,你终于回来了。”
涑然一惊,司徒无忆一把挥开他的手,“你在说什么?我不是什么寒儿,也不曾见过你。”最后一句她说得很轻,因为她并不肯定,这张脸,这张绝美的脸,她应该是见过的,在竹林中初次见到他,她即产生了一种很qiáng很qiáng的震摄,几乎催落了她的泪,在那一瞬间,她如同找到了追寻一生的珍视,时间,空间都已停顿,然后看他遇险,更使她心脏的跳动几乎停止,生生惊出一身冷汗,不感想象,如此孱弱的他落入初冬凛冽的湖水怎样,她对他感到熟悉,甚至知道他的身体是极差的,也会为他心惊,甚至任他握住她的手,但她却记不起他,记不起,两年前的一切都是空白,她只知道千湖帮帮主夫人救了她,并收她为义女,但之前的事,却丝毫不记得了。
怔怔地望着被挥开的手,楚落尘踉跄后退一步,难以置信道:“你不曾见过我?别开玩笑好吗?寒儿。”
司徒无忆皱眉,“不错,我并不记得见过你。”
“你……忘了我?忘了一切!”忍不住笑起来,那笑带苍白,带着悲凄,他的寒儿竟然将他忘却了,就这样……将一切都忘却了,不带丝毫痕迹。
☆、第二十一章
“别这样笑,你听见没有,我让你别这样笑。”她不喜欢,非常不喜欢,他的笑让她心痛得厉害,阵阵地楸痛。
竭力使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也许事qíng并不这样糟,至少她还活着,确确实实地活着,这就已是个极好的消息了,况且他相信她下意识中还是记得的,否则她无法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过秋水无伤,来到痴园。“那姑娘是否能将姓名赐告,还有,来在下的痴园又有何贵gān?”
司徒无忆闻言道:“你的痴园,也就是说,你是楚落尘,残月楼楼主?”其实她早已知道他就是楚落尘,本能地知道,却仍再次一问。
“不错,在下确实是楚落尘,但并非残月楼楼主,残月楼楼主向来只是冷清寒。”他淡淡笑道。
闻言之下,司徒无忆欺身上前,扣住他的脉门,道:“既然如此,你随我走一趟。”
并不挣扎,楚落尘任她扣住自己,一脸云淡风清:“姑娘是要挟持在下吗?但为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司徒无忆手微微一紧,楚落尘立时感到腕上一阵痛楚,忍不住皱眉,司徒无忆见状,慌忙松手,退后一步,惊诧而后悔地望着他。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终究无法狠心伤害他,无法看他痛楚的神qíng。
“那姑娘姓名呢,可否赐告。”楚落尘轻揉手腕,轻咳起来,却仍温和地望她。
司徒无忆担心地看他,静默良久,终于道:“司徒无忆,我叫司徒无忆。”她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却无法拒绝他的问话。
“无忆,无忆,果真是无忆啊。”楚落尘一语双关,喃喃道。
司徒无忆没有接口,也没有下一涉动作,似是忘了此行目的。
揉揉眉心,思索片刻,楚落尘道:“你姓司徒,难道你自千湖帮而来?”
惊异至极地司徒无忆问:“为什么这么说?”
轻淡地一笑,楚落尘道:“几个月前,残月楼势力拓及水陆码头,多次与千湖帮发生冲突,我料想司徒朝武也该有所行动了,你又复姓司徒,实在令人很难不将这两者联系到一起。”
“不错,我自千湖帮而来,”司徒无忆不再掩饰,开门见山道:“你是自己随我走,还是要我动手。”
楚落尘一阵剧烈地呛咳,脸色愈加苍白,以手抚额,难掩疲累之色,“你若要我走,我又如何拒绝得了?”他一语双关道。
忍不住上前扶住他,司徒无忆不知道自己究竟在gān什么,她居然感到心痛。这种感觉对于她是何其陌生,即使是对义父义母,也是不曾有过的啊。还有,就是楚落尘的态度,他竟如此轻易就随她走,不做任何反抗,江湖传言中他并不是这样的人,虽不会武功,但一身暗器却也令人防不胜防,向来不容生人接近十步以内。
对了,暗器。司徒无忆伸手向他怀里探去,bào雨梨花钉,探心针,云心追影,尽数被她搜了出来。司徒无忆一阵心寒,他不曾用这些对付她,否则,她自忖也无力尽数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