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几乎每个人的额上都见了汗,均目不转睛地望着司徒无忆,慕容云飞三人更是护卫于一侧,涓滴不漏的为她护法。
终于,气行二十四周天,司徒无忆收式,自行吐纳调息,笼罩周身的紫雾散去,双掌也恢复寻常的白暂之色。缓缓睁开眼睛,她的脸色稍稍有些苍白,但也仅仅是略微的苍白,任谁也想不到她正身中西域第一奇毒曼佗罗。
怔怔地望着她,慕容云飞试探地问:“冷楼主,可还记得在下?”
冷清寒淡淡地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回头微微整理楚落尘披散的发,将置于chuáng榻之旁的一袭貂裘为他罩上,目注他苍白的容颜,心痛的轻抚他的脸颊,然后横抱起他,向外行去。
“无忆,你去哪里?”太多的突变一窝蜂地涌来,令司徒朝武招架不住,一夕间如老来了十岁,视若亲女的无忆竟成了残月楼正牌楼主,那么说来,楚落尘自然就是她未婚夫婿,还有平儿,这次平儿闯下那么大的祸事,令无忆身中奇毒,他,着实是心乱如麻。
停下脚步,但并没有回头,冷清寒淡淡地道:“离开这里。”
司徒朝武闻言大吃一惊,道:“可是无忆,你身上的毒还未解,留在这里,也好让你娘帮你看看,何况这里是你的家,难道你真如此一走了之了吗?”
沉默许久,冷清寒清冷的开口,“我不能留在这里,司徒平伤了他,我从未轻饶任何一个伤害他的人,但义父义母恩qíng,我却不能不报,所以我放过他,但这一生,我都不希望再看见司徒平。”她并没有说明“他”是谁,但在场诸人都明白她指的自是楚落尘,司徒朝武默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件事确实是司徒平铸下大错,叫他这个做父亲的能说什么。
“冷清寒,我司徒家两年来待你不薄,如今你为了个外人,竟然如此不念旧qíng,口口声声要置我这兄长于死地,你还是不是人?”司徒平愤恨地咆哮。
“兄长?”冷清寒嘲讽一笑。“若真不念旧qíng,你早躺下了。”言罢,径自向门外走去。
慕容云飞三人对视一眼,紧随冷清寒之后,联袂离去,不曾理会一边的司徒朝武父子。
司徒朝武目送他们相继离去,眼中现出淡淡的嗟叹,回头怒视司徒平一眼,丢下一声“孽子”也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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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小小的村落,小到只有十几户人家聚集居住,村落之中有一幢小小的农舍,普普通通,丝毫不引人注目,冷清寒将它租了一下来,以供楚落尘养伤,虽然他所中的曼佗罗已过毒至她体内,但司徒平所步的一掌仍是够他受的。
“呵呵,冷楼主,你打哪儿找来这房子?”叶观舟好奇地东张西望,兴冲冲地问。
冷清寒看他一眼:“租的。”
“啥?租的?什么嘛?”连这三个问句,qiáng烈地表达了叶观舟的不满,这算什么回答?他又没问她租的还是买的,他想知道的是这农舍从何而来,租来的?似乎也对,就是租来的吗,越想越头晕,这似是而非的答案搞得头昏脑胀。
好笑地拉他在屋中的木椅上坐下,慕容云飞道,
“歇歇吧你,真是够无聊的。”
楚落尘方自醒来,有些奇怪周遭陌生的环境,但并不十分在意,重要的是她还在他身边,不曾改变,其他的,于他并无大碍。胸口隐隐作痛,不会令人难以忍受,他知道有人为他疗过伤,但他体内气血虽然虚弱,却无中毒之状,他知道司徒平喂他服下的是曼佗罗,入口之后就知道,但为何却丝毫感受不到?
“尘,你醒了?有没有什么不适?”
熟悉的唤声令他一阵晕眩,他看见她向他走来,在chuáng沿坐下,关切地询问,然后就看见她略微苍白的脸色及眉间极淡的一抹红。
那一瞬间楚落尘喉头一甜,一口逆血涌上,但他硬生生将它吞了下去,他早该想到的,极天神功,极天神功,为何当时他会教她极天神功。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啊。”冷清寒目注他惨白到极至的脸色,心焦地问。
一边的叶观舟嘟哝一声:“好过分啊,她态度相差那么多。”每次对他们,她总是爱理不理,要不就言简意骇,但对他……呜,差别好大。
慕容云飞一脸若有所思,楚落尘的神色有些不对,不像是伤处引发痛楚,倒像深受刺激之状,冷清寒早该知道,她瞒不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