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妈帮你佩戴上去,伤口已经上好药了!等下你把衣服全都穿上,不要让自己着凉了,现在,天气是越来越冷了。”
她母亲一边说,就一边把项链往藤上花的脖子上去套,还把胸口前的“三生石”扶了扶。
之后,她转身过去,动作麻利地把大衣柜门打开,就在里面迅速挑了两件衣服出来,一件纱衣,一件外套。
她就把纱衣递给藤上花,让她穿,她自己则拎着一件宽大的外套在一旁候着。等藤上花把纱衣穿好后,她母亲顺手就把外套往她的肩膀上去加。她再拎起藤上花刚换下来的满是血渍的上衣就走了出去。
她母亲刚离开不久,像是离开了一个世纪一样,就开始对她依依不舍起来。她坐在那里,静静的,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随后,她就真的“呜呜呜”地低声哭起来了。
她这哭不是为什么而哭,而是在为她母亲温馨而又无不关怀备至的伟大的母爱而哭!在她心目中,母爱真的是太伟大了!
相反,她父亲,自从她有了个比她小七岁的小弟弟后,她就每每收到了来自她父亲无缘无故投来的蔑视她的眼神在里面,甚至有相较于她弟弟的很多不公平的对待给她,即使她在外面斩获了有无数个对她的美好的赞誉也不例外!
因此,她很爱她母亲。生命中,如果上天一定要让她分出个一二来的话,那么,她一定会做出选择。她认为,母亲和爱人会是第一,她自己是第二。如果上天还要让她在母亲和爱人当中选择一个的话,她想,她要离开这个世界。因为,她既不能背叛qíng,也不能背叛义,她却只能以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守护qíng,来遵守义!
“有志啊,过来,来,到爸爸这边来!”
郑依富站在门口向正在门外玩耍的藤上花她小弟弟招呼道。他叫着不动,心里有些着急,就用右手在眼前往自己处划了划。
一会儿,他儿子便“呼噜呼噜”地跑了过来。睁着一双与藤上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漂亮眼睛,抬起头,永远以自己为中心,奶声奶气地说道:
“爸……爸,我会玩竹蜻蜓了!我只要一搓手,这只竹蜻蜓就会马上飞到天上去,很高很高,不信,我就立即飞给你看!”
说罢,他把拿着的竹蜻蜓的右手举起来,左手伸出去就准备搓,眼睛紧紧地盯着,一副一丝不苟的样子,看起来忍不住就想笑。他父亲这时却把他的右手一拉,说道:
“有志,你忘了我们刚刚抓回来的泥鳅了么?”
一提到泥鳅,他儿子就喜形于色。想起去田里捉泥鳅的那个玩劲,他还捉了一条泥鳅,提高嗓门,高兴的问道:
“爸……爸,我抓的那条泥鳅你杀了没有啊?”
郑依富看着一脸幼稚的他,满心欢喜,斩钉截铁般地回道:
“杀了,已经做菜了。”
藤上花她小弟弟欢呼雀跃起来,他高兴的说:
“啊……我要吃泥鳅!我要吃泥鳅!”
他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地便径直跑进了里屋里去。
望着他那双ròuròu的小短腿,郑依富qíng不自禁地想笑,立即转身跟着他走了进去。他走到桌前,此时,他已经看到了他儿子脏兮兮的手里正抓着一条泥鳅往嘴里送。郑依富提了提嗓门,一副着急的样子,赶忙上前去止住他,温存地提醒道:
“这碗泥鳅是专门做给姐姐吃的,姐姐不喜欢吃辣椒,所以这碗给她吃。这碗泥鳅炖的汤也是给姐姐准备的,你可别去喝了!姐姐昨天被爸爸打了,这是爸爸专门做给她吃,给姐姐补身体的!”
郑依富往桌上指了指。他儿子歪着脑袋望着他,出乎意料的是,他问道:
“你gān嘛打姐姐?我不允许你打姐姐!你打了姐姐,姐姐就不带我出去玩了!”
看他那么疼爱姐姐,郑依富发自内心的喜欢,他喜形于色,辩解道:
“不是爸爸要打姐姐,是别人要打姐姐!爸爸不打姐姐,爸爸怎么能封得住别人的口呢?再说,本来嘛,也是你姐姐的错!噢,别说了,快,趁热把它端到你姐姐那里去。先把汤端给你姐姐喝!”
“嗯!”
她弟弟端着一碗汤,小心翼翼地往前挪行着。他穿过了一间房子,来到了她姐姐的卧室门边。
门没有关,半掩着的。他便在门外喊姐姐。藤上花闻声赶了出来。在门口边上,她双手接住了从她小弟弟手里递过来的热腾腾的碗,泪水便瞬间如雨下。她望着碗摇了摇头,憔悴的样子,眉头紧锁,抽噎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