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来,忽地,想起还有一些事qíng没有向他说清楚,于是糙糙地梳妆打扮好后,披上衣服,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他又来到了村前的这块大石头上坐下,耐心等候着。
这时,郑依富向老棍儿抛话道:
“老棍儿,我女儿到底怎么了?你看到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深灰色的眼眸里,既有恐惧又有一丝丝的坚毅。
老棍儿这才不紧不慢地把眼光投向了郑依富身上去。看郑依富的眼神没有了先前那样凶神恶煞时,他便开口说话了。他死鸭子嘴硬,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质问道:
“你不是说办完正事就回来揍我的吗?怎么不揍了,认怂了?”
郑依富被他激得羞rǔ难当,他浑身颤抖了起来。他紧紧咬着下唇,雪白的牙齿下,被咬的ròu也是苍白的。他使劲地睁着大眼,眼珠的四白全都露了出来。他喉咙里冒出了低沉的声音来,像是在哭,但又瞬间被他吞了下去。这种架式,这种仇恨,恐怕连老虎狮子的威风都被他灭了下去。
老棍儿先是一怔,几秒钟后,预估到事qíng不妙,便一骨碌从石头上迅速站了起来,滚到石头的另一侧去。为了消减郑依富此时的bào涨的愤怒qíng绪,心生恐惧的他压低了声音冲他说道:
“富哥,不瞒你说,昨晚我去丛林里方便,想不到,小便会浇到你女儿身上去,对不起哦,我不知qíng!”
语气中还带有不屑,他彻底地激怒了他。郑依富一脸窘态,他láng狈不堪,愤怒地回应,道:
“你这个畜牲,看我不打死你!”
说罢,郑依富就把肩膀上的扁担推了下去。两个木桶在地上“哐”地蹦了一下,各自转了几圈,便乱七八糟地倒在了地上。扁担也斜摆在两个桶之间的地上。
郑依富立即弯下腰去,快速抓起那根扁担,气汹汹的,一副与他不共戴天的样子。提的时候,不慎,挂钩又胡乱挂住了木桶的耳提。郑依富一抖手,木桶就跟着转半圈,再抖手,木桶又跟着转回来。
老棍儿看到郑依富凶成这样,他心里着实紧张了起来,仿佛目前的氛围,他俩势必要打起来不可。但老棍儿毕竟是邪恶之人,他能gān邪恶之事,他必定会有邪恶之胆。
因此,他耸耸肩,嘴角一挑,心里再经过一番阿Q式的自我安慰,qiáng力镇定起来,反问道:
“畜牲?我可不知道那里面躲藏着两个畜牲!一个男的,一个女的!而且他们还缠绵不休,连为一体,yín声阵阵,尽行享乐!”
念到排比句式时,老棍儿还故意放慢语调,言语轻佻。这样做为的就是能够让郑依富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个排比句式的内容,不就是老棍儿今晨第二次跑到这里来要达到的目的么?
郑依富差点儿泄了气,但很快,他又疑惑起来,反问道:
“那你怎么知道那个女的就一定是我女儿?毁了我女儿的清誉,我就要了你的命!”
说罢,郑依富握着扁担的右手又重重地使了把劲。扁担被死死地抓住,似乎竹扁担马上就要留下郑依富愤怒的五指爪印一样。因为用力过度,郑依富悬在半空中的拳头小范围得摆了摆。
涉及到尊严的问题,即使是真的,他也要装一装,这个必不可少!
“你回去闻一下你女儿的衣物不就知道了?”
老棍儿不慌不张,似乎抓住了他的弱点,他必胜无疑一样,继续挑衅道:
“我倒是好心过来告诉你,让你好好地去教养教养一下你的宝贵闺女,不至于让你全家出丑,让我们全村出丑,想不到你居然这样不识好歹,还来对我发火?要是换作别人,他不告诉你,但是却暗地里向别人传开了,别人都在以你为耻,你反而还在为你女儿的行为而感到骄傲自豪!哼——”
老棍儿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有据,仿佛真理就是站在自己这一边一样。看到郑依富愣在那里,傻傻的不说一句话,觉得被他戳到了重点了,老棍儿喜不自胜!因为,这是有史以来,他对别人训得最正义凛然的一番话!
郑依富全身软了下来,他最后的矜持都放弃了。刚才所有的愤怒一下子就全部烟消云散。
自觉羞rǔ的他低下头去整理七零八散的木桶。一个桶拿起来还左看右看,转个圈来又看看,外底看了还要看内底。这还不算,他还把桶用双手托起来,平着视线看,他还要察看桶底漏不漏光。察了这个,同样的方法,他还要察看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