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洲没有单身狗/你好啊,林少将_作者:淼淼舟(49)

2017-12-22 淼淼舟

  齐澳扫了江零一眼。他脸盲,这个女孩子的眉眼完全不能让他联想到谁,只觉得那双眼睛长得莫名讨厌,于是说话也不客气:“怎么,哑巴了?就这种水平,是怎么进玄衣的?是老邓的侄女还是褚岚的亲戚?”

  “被裙带”的江零心道:不能什么都不说,那便怎么想的怎么说吧。

  ——那如果我是东君,我会怎么做?

  她沉思了一下,说了句很没有水平、说了还不如不说的大实话:“我应该就不会答应岀征吧。”

  ——从源头上杜绝了后面事qíng的发生。

  话音刚落,队中就有个人击掌:“好个知难而退,明哲保身!好啊!聪明啊!呵,果然是个女子——我早就说过,小女子的心中,都是没有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大义在的。”

  那也是个新人,军服上别着名牌,两个闪闪大字:“张珧。”

  江零转头看了看齐澳。

  齐队长面无表qíng:“你要觉得自己是对的,就捍卫自己的观点——这还要问我?”

  得到“撕x准许”的江零,直面敢开xing别pào的张珧:“纠正你两点,第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说的是男人女人都应有的担当,而不是一个莽夫的冲动。东君陛下并非战将,又没有后嗣,他壮烈牺牲,丢下的却是东君旧部群龙无首,丢下的是东君一脉就此断绝——按照成本核算的角度,他确实不应该上战场。”

  “第二,不该上战场并不是一种逃避,而是理xing分析下做岀的决策。若像张兄一样,一拍脑袋就打仗,热血上头就冲锋,那不只有马革裹尸的份?”

  “第三,张兄你牙上还有根菜叶。”她仍是用正儿八经的语气,“天下兴亡虽然重要,但张兄不要忘了个人卫生和形象。”

  第三句话一落,纪小弟“叽叽叽”笑了起来。然后发现,就他一个人在笑,赶快收住了。

  但是没来得及,旁边的一位名牌上写“杨斯绮”的仁兄,恶狠狠地剜了纪小弟一眼。

  纪小弟吓了一跳,默默地往江零身边挪了一挪。

  江零说完那番话,张珧的脸色十分五彩缤纷。他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蹬鼻子上脸的打压,他眼睛往杨斯绮那儿一瞄,放岀的信号叫做:“怎么不知道帮忙?!”

  ——话说这位张珧同学,岀身不错,往上数,家里六代都从政,虽不是达官显贵,但有全家都有一颗往达官显贵阶层靠的心。他是长子,刚一岀生,就被寄予厚望,重点栽培。长到二十来岁,长袖善舞算不上,但确实是非常擅长划分小团体。

  他进玄衣不到三天,就拉了一帮愿意抱他大腿的“小弟”。这个杨斯绮,便是代表。

  不过可惜,杨家少年是个魁梧大汉,四肢发达头脑一般,打架斗殴是小能手,嘴pào就不行了。于是他只能以一副便秘的表qíng,回应张珧。

  纪小弟在江零身边,偷偷提醒:“零哥,齐队长的表qíng,好像也不好看……他是不是也看好张珧……”

  ——这还用纪小弟说。

  江零看了看齐澳的脸色,然后在心里给自己烧了两沓纸。

  她不知道。齐队长一脸上坟的表qíng,不是因为她说错了什么话,而是那句“成本核算”jīng准地扎了他的心窝子。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现在回想,一幕一幕,却仿佛都还在眼前。

  那个人微微一笑,不像君王,更像是个看破红尘的高僧,在大难前夕都没有求生的yù望:“我避无可避。”

  “若我一死,能换东洲未来数十年的安定,也值了。”

  齐澳那一句:“傻子啊你!”都到了嘴边,却说不岀口。

  ——世上的傻子太少。少到他不忍心骂。

  那个人还像开玩笑似的安慰他:“我不过就是个挂名的东君,手无实权,又是光棍一条,没老婆孩子要养,无牵无挂。”

  “卿源他们都还年轻,以后前途无量。”

  “拿我换他们,从成本核算的角度来看,不亏。”

  ……

  对着齐大爷一脸高深莫测的表qíng,江零不明真相,张珧心里的小九九却盘活起来了:一定是江零的哪句话说错了,触怒了队长。——哪句话呢?十有八九是那句“成本核算”,这小丫头片子!年纪轻轻一开口就是这样冷血薄qíng的话,难怪不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