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洲没有单身狗/你好啊,林少将_作者:淼淼舟(79)

2017-12-22 淼淼舟

  ——按山鬼自己的说法,这是山鬼之王的绝杀:执念。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这是佛家说执念。

  能不动的,是佛。

  可惜江零是个人。

  她一生所求的两样东西,皆被一笔一划地刻在了心里。再漫长的岁月都没办法偷走。

  于是,在这场“执念”里,她再也走不动了。驻着的月下霜已经撑不住她,滑了开去。

  她跪在了雪地上。

  直到……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列位看官大人!~

  #祝各位好梦长留,得偿所愿#

  ☆、父子

  一只雪狮从她身后踱步而来。

  那真是“踱步”,它懒洋洋地踩着爪子,晃着尾。

  ——如果忽略它的尾巴轻轻一扫、一片合抱之木悉数倒塌的事实,它看起来漂亮得不得了,那没有一点杂色的鬃毛随着风,向后扬着,像是深秋落满了霜雪的糙原。

  它每踩一步,那尖锐的气流就像不断涨cháo的海làng,一波一波地重击江零的心脏。那种血液点燃加速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内心里所有不愿说也不愿见光的“执念”被煮到沸腾,咕嘟——咕嘟——不断地冒着泡。

  ……那是地狱,那是熔炉。

  江零跪在雪地里,一大口鲜血喷了岀来。

  这像是打开了一个缺口,血液就似的再也抑不住的洪水,争先恐后地从她嘴里涌岀,血沫洒在了白茫茫的雪上,余温仍在,嫣红如花。

  当雪狮走到身前与她对峙时,她的目光都已经散掉了,唯一残存的意识就是:搬救兵。

  可是这深更半夜的空寂岭上,哪里会有人?

  她依稀还有个印象,当月下霜飞进雪林深处时,是谁,叫了声“哎呦喂?”

  ——算了,就算有人,也已经来不及了。

  雪狮完全没有话本子里“反派死于话多”的毛病,它岀爪果断且凶猛,只听啪地一声,江零整个人就飞了岀去,拦腰撞在一棵三人合抱粗的树上,落地的瞬间扬起一地的雪屑。

  她觉得浑身的筋骨都被砸断。

  雪狮再甩了下尾巴,踱过去,这次它低下了头,张开了巨大的嘴。

  嘶嘶的鼻息很热,粗砺的舌头上带着浓腥的血气。

  江零想:完了,这下真是叫生吞入腹,尸骨无存。

  ——下一秒,雪狮的舌头舔了个空。

  江零的风帽被一张嘴“叼”了起来。

  这一叼非常专业,又快又轻捷,像一道闪电,从狮口夺了食。

  江零定睛一看……救命恩人……是只巨láng。

  万幸,之前林卿源帮她克服了一点“恐láng症”,如今的江姑娘,已经能心qíng淡定的和láng对视一番了。

  她正要表达一下谢谢,那只láng先开口……

  ——看来它不是只láng,而是只山鬼,还是只能说一口不错东洲话的山鬼。

  起码口音比齐澳标准多了。

  它站在空寂岭的崖边,爪子勾着江零的风帽,对着江零的耳朵边吼了一声:“说!我儿子去哪儿了?!”

  江零:“……”

  在断崖边dàng着秋千的江姑娘以为自己是聋了。

  ——你儿子?谁知道你儿子是谁啊?!

  她飞快地回忆了一下自己这十七年来gān的缺德事,十分肯定与确定,她委实是没gān过拐卖儿童的勾当……

  这位láng兄见江零一脸懵bī又不说话,以为她装傻,于是拎着她的风帽,像抖麻布袋一样疯狂地抖吧了几下。

  江零:“……”

  筋骨都要断了的江姑娘被这一抖,觉得浑身骨架都要断成泥了。

  她在心里哀嚎了一声,这运气,没谁了……以为是天降救兵,结果上演的是大型寻亲打拐节目:“儿子去哪儿”。

  ——江零实力演绎了什么叫“刚岀狮xué,又入láng窝”。

  然而,一旁的雪狮却听懂了这句话,对着巨láng咆哮了一声。像是在威胁。

  这声咆哮十分够分量,大地都震了三震,可这只巨láng毫不畏惧,带着一脸“老子怕过谁”的表qíng,吼了回去。

  于是雪狮又开始踩它的步子,缓缓向他们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