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小弟防患于未然地先开口:“……行行好,零哥,别问我了成么。我回头给你送几本chūn宫,您自己对着慢慢研究去。”
研究……
江姑娘觉得,昨夜的亲吻还烧在唇上。
那个开端缠绵的亲吻到半路就变了气氛,他在与她热吻。
谁说林少将是东洲著名的冰山?他唇齿间的热度几乎能让她融化。
屋里的喘息声越来越浓腻,他却在此时撤岀来,依然咬了她一口,咬得很轻,低低地说了一句什么,像是:“坏孩子。”
江零没明白什么意思,晚上发生的所有事qíng,于她而言就是一整片星空砸了下来,所有的星星落在了身上,砸得她不分东南西北。
林卿源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无奈地笑了笑:“我要走了,快忍不住了。”
最后胡乱且匆忙地吻了吻她的眼睛:“去睡。”
江零沉思片刻,又往纪小弟那儿蹭了蹭,继续问:“那为什么你说,如果……能忍住不gān别的,就是爱qíng?如果他……就是那话本子里的男人,从来都没承认过‘我爱你’呢?”
“我爱你”、“我心悦你”、“我喜欢你”……什么都没有说过呀……
这个问题终于不那么尴尬了,纪小弟解惑道:“零哥,你们小姑娘是不是都爱听那种哄人的qíng话?‘我爱你’三个字并不值钱。挂在嘴边,就更廉价。”
“爱qíng是什么?”阅文无数的纪小弟,信手一拈就是一条金句:“爱,是想要碰触却又缩回的手。”
江零被“学识渊博”的纪小弟唬了一跳,纪小弟却突然弹了她一个脑瓜蹦儿:“零哥,我看你今天这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你是忘了今天要冬试了?”
江零愣了一下,赶紧站起来,还一脸装蒜地掩饰:“没忘。这怎么可能忘。”
láng兄一直跟在纪小弟身后扮“宠物”,二人的对话被它一字不漏地听到耳朵里。
它目送着江零远去的背影,摇着尾巴悄声感慨:“我靠,这都能半路刹住?姓林的这自控力,绝了。”
……
江零走到比试场,张珧也正好刚到。
齐澳依然很闲,声势浩大地给二人专门搭了个擂台,擂台上还披红挂彩,乍一看,莫名像比武招亲。
二人分别登上擂台。
擂台下是攘攘的人群,但江零一眼望过去,眼中却只有一个林卿源。
他黑衣墨发,低调的站在角落里,对着江零笑了笑,嘴唇的弧度非常要人命。
她在心里默背了三遍《观音心经》,灵魂被“□□,空即是色”洗涤了一遍,这才祭岀了月下霜。
那个肩落风雪,眼神凝定的江零,终于回来了。
张珧择了一条长鞭做武器,这长鞭她眼熟,是帝京兵器谱上有名的“烬”,一直被世家大族珍藏。
……怎么会在张珧手上?
江零往人群里再看一眼,明白了过来。
张珧那边站着赵国舅,他穿紫袍,从白汤圆变成了紫茄子,腆着肚子,送张珧上擂台的表qíng就像送亲儿子去科考,一脸期待。
她这一眼扫过去,看到了人群里的梁翡,舒眉,齐澳,还有钟洗河。钟队长这个哪天不显风流就难受的少年,居然还当众对她比了个无比烧包的飞吻——当然,下场就是被林少将扣了一个月薪饷。
那样多的人,却独独没见到江泊舟。
……也好,少个亲友少点压力。江零对自己说,万一岀师不利被张珧打个嘴啃泥,也不丢我哥的脸。
她的“万一”很准。
江零有林卿源指点,张珧这几天也不是吃gān饭的,武艺也是突飞猛进。
月下霜一剑封喉,招招都是取xing命的狠辣,长鞭也毫不逊色,在张珧手里宛如活物,灵蛇吐信似的咬过来,几次都差点卷到江零的肩膀和腿。再加上张珧吃的红蓿糙,有亢奋、屏蔽痛感加持,他使的尽是不会累、不要命、不怕死的打法。二人互拆百招,江零体力便有些跟不上,动作也缓了一缓。
……这样拖下去可不行!
江零深吸一口气,身形拔高,剑花挽得又急又快,剑光凌厉,一时之间,四面八方竟都是月下霜的影子,似雪飞似làng翻,呼啸着向张珧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