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不甘、qíng不愿地侧过身子,看她拿着jī毛挥子走到房间的另一侧,他又跟上前去。“你下班之后为什么不好好休息一下?你累倒了可是我的损失!”
“这工作这么轻松,我不会累倒的。”
“是吗?”他十分怀疑。“你知不知道你看起来十分需要人照顾?”
“我不知道,不过我对自己的体力还有点信心。”
“你这是不自知!”
“莫先生,如果你认为我不能胜任这份工作的话,当初为什么要雇用我?”
他眉一皱,一时无话可答。
“我知道,你是因为你父亲的关系,因为要报恩。如果不是这样,我不可能得到这么好的待遇。”
“你那莫名其妙的自尊不要又冒出来了。”他防备似地说。
“人要识时务,这是你说的,而我也知道自己应当这么做。当初不想接受你的好意,是因为我不想欠你一份人qíng,尽管你说那是报恩,可对我来说,我会有一份愧疚感,就像我小时候寄住在我伯父家的那几年一样,我用听话、帮忙家事来作为对他们的偿还,尽管他们仍不满意,但我已经问心无愧。
现在我尽自己微薄的劳力来换取你一份优渥的酬劳,如果我不尽责一点,我会良心不安、有愧疚感的。所以,你不要再有我做得太多的这种想法,事实上,我认为如果这是你父亲的心意的话,那也已经够了,你们对我们的帮助,我和妈妈相当感谢,如果再多的话,我会承受不起。”说完,她定定地凝视着他。
莫天邵没立即做出回应,只是沉默地与她对望。
他脸上的表qíng看不出心里的感受,她不由得猜想,或许他又要生气了?
“你一直都这么想?”
出乎古音意料的,他并没有生气,只是她感觉他似乎言不由衷,像是想借由问话来打破沉默。
见她点了下头,他又说:“我知道了,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说完,他脸上闪过一丝奇妙的表qíng,再看她一眼后,掉头走开。
古音看他上了二楼,发了一会儿呆。似乎想到她还有工作,身形又忙碌起来。
一个多小时过了,她打扫完整个客厅,伸展了下腰。
或许是她的成就感使然,她竟觉得眼前的每一件家具、摆设看起来都亮晶晶的,像抹了层亮油,空气中还散发出一股清新、gān净的味道。
整体来说,这份工作实在没得挑剔,她甚至是喜欢的,非常喜欢。
从她答应他接下工作的那一天起,她天天都来,例假日也不例外。她每天一个区域、一个区域轮流打扫,她知道她做得很仔细,也做得很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莫天邵从来没赞美过她。也许不必要,但她就是很想听听看,虽然她听到的总是嫌辞,嫌她太卖力。
他实在不像个老板,有哪个人会嫌自己的员工太卖力的?
她思绪飞回一个小时前,刚刚她那么说,他生气了吗?
她不想让他生气的,也不想见到他这一个礼拜以来,在游说她不成之后,眼里浮现的挫败。
她望了二楼一眼,决定把上楼跟他道歉的念头打消。没有必要那么做,她并没说错什么。
走出大厅,她走了没跟他说一声应该无妨吧?不管了!她不应该整个思绪老是绕着他打转,担心他的感受、在意他的看法。
一阵寒风chuī过,她缩了缩身子,夜晚的气温越来越低了。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搓着自己的臂膀,感觉到衣服的厚度实在太薄,这才想到,她把外套忘在屋子里了。
她立即往回走,穿过庭院、步上门廊,这时间突地被拉开。
古音望着门后的人,莫天邵手里正拿着她的外套。
她以为他是拿出来给她的。“谢谢,我正想进去拿。”背着光,她没注意到莫天邵紧绷的脸上一时间闪过的复杂表qíng。
他跨出两三个大步站定在她面前,将外套披上她的肩。她还来不及反应,他已拉着外套长袖微一使劲,把她拉向自己,qiáng而有力的双臂圈住她,头埋在她的颈窝处,浓重的呼吸搔得她肌肤发痒。
古音被他的举动搞胡涂了,她僵直着身体,任由他抱着,刚刚的寒意在这一瞬间全被驱走,一股温暖由他身上传递过来,但她心头却升起更多的纳闷。
“你怎么了?”
她动了动想挣脱他,他却沉默着如小男孩般执拗地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