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看清他脸上是何表qíng,她瘦弱的身躯已被他甩损至一旁,她的背撞击到坚硬的墙壁,传来一股闷沉的痛,她已无力反应,只能任身子软倒。
“看不出来你这么倔qiáng,不怕死啊!”他脸色难看,状似讥讽的揶揄她,接着步出浴室,不一会儿后又出现,手里的一叠大钞被他像丢弃垃圾般的向她一甩,漫天钞票还未纷纷飞舞落地,他已离开,再次的丢下她。
古音趴在地上、不住闷呛着,大把大把的新鲜空气被她饥渴似的吸进胸膛,等到呼吸稍感顺畅后,她扶着缸缘坐起,看着一地的大钞,一种被羞rǔ的qíng绪qiáng烈涌现,小小身子蜷曲在墙边,再也忍不住伤心地嘤嘤啜泣,整个身子不住抽动。
此时的小女孩全身湿透,两条原本小巧可爱的辫子已散乱得不成原形!小腿膝盖处明显可见的瘀血擦伤,以及隐藏在头发下的肿痛和背部遭受撞击而产生的瘀青。身上的伤痛抵不过心里所受到的委屈,纵使她再早熟懂事,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孩,怎么忍受得住被人这样的对待?
所以她哭了,像是要哭尽她平时所隐藏住的泪水似的,她哭了好久、好久,泪水不停涌出、再涌出,而她只能极力抑制哭声与不断擦拭脸上的泪水,像只受伤的、被人丢弃的小狗般,只能自己舔舐伤口。
???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慢慢平复了qíng绪,喉头的烧灼与眼睛的肿痛,让她早已疲惫的身体如雪上加霜般的加重了痛苦,她环视一地的钞票,接着起身开始一张一张的捡拾。那叠钞票大概有二十几张,她从其中抽走了两张放入口袋,其余的她拿在手上,踉跄地步出浴室走到外面的长廊。
再次的,她走向长廊尽头的那扇大门,房内已不见他的踪影,她走近仍横躺在地上的电话,小心翼翼的把它归复到原先放置的地方,再把钞票安稳的放在其旁。
在要步下楼梯时,她忽地转身又回到浴室,站在镜子前审视着自己脏乱的面容以及肿如核桃的眼睛。
她慢慢的先掬了一把温水洗净脸,再把头发熟练的编成一如之前的两条辫子,洗gān净沾上些许泥污的手脚,整理好衣服之后,重新步下楼,对于屋内豪美雅致的装置仿若无视般的快步走了出去。
直越过庭院,看到了熟悉的道路以及小河,她才恍然明了她在什么地方,也才晓得原来这栋大宅子是有人居住的。
古音跑回刚刚的地方,正要走近小河时,那个狂妄的声音竟然在她背后响起。
“想找眼镜?还是想找死?”
她回头,终于了解为什么他刚刚会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
那是棵很老壮的树,而他正高高横躺在一根枝gān上,双手当枕头,险象环生的把枝gān当chuáng,只要一个些微的不平衡,他马上就会落地摔个半死。
可是他似乎不当一回事的轻松倚着,她脑中突然联想到一只豹蓄势待发、伺机而动的画面,令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和刚刚比起来,她竟害怕起他现在的样子。
“如果你要找死,就走远一点,至少在这房子的范围之内,不能有任何一具尸体。”莫天邵给了她一个听来最无qíng冷血的建议。
房子的庭院大得出奇,围墙治着河边道路绵延了至少两百公尺,那棵老壮的树就是庭院内所种植的古树之一。
“我没要找死。”她淡淡回应,不知是早有预感还是无所谓,她对男子的话竟无生气的反应。
“喔?”他身子打了个横转,她心下一惊,瞠大眼眸,以为会看到他坠树的场面,没想到他只是轻巧的靠在树gān上,看着她嘲讽道:“怎么?以为我会掉下去吗?”他哼了声,嘲笑她的念头。“如果没要找死,怎么刚刚一副不顾xing命的样子,还是你以为我不敢真的动手?”
“我只是想要回我的眼镜。”
“是要钱吧?”他上上下下梭巡了一遍女孩的穿着,衣服已经被洗得发白她还在穿,他轻笑了声,“看你的样子,过得不太好啊,家里没钱给你买衣服?”
“我没要你的钱!”年纪虽小,但古音就是无法容忍别人折损她的人格。她气得朝莫天邵大吼:“你丢掉我的眼镜,本来就该赔我!”
“我已经赔你了,那些数目满意吗?不满意的话,屋内的东西随便你拿去变卖,再要钞票,我可没了。”他的样子像个高高在上的主人正无关痛痒的施舍东西给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