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后,救护车才抵达。
「你又赖皮!」
「哪有,我是真的昏过去了。」
「可是你说的那些话,那么恐怖,害我……」
「流了那么多血,我当然以为自己死定啦。」翟英杰无辜地说,眨眨眼睛暧昧地看她。「害妳怎么了?哭得死去活来是不是?」他的声音很高兴。
韦梨竹搥他肩膀,马上换来哀嚎。
「要命,妳谋杀重伤病患啊,轻一点!」他还躺在医院的病chuáng上耶。
孙亚邦那一刀确实伤得很深,但没真的刺中翟英杰的心脏,差了零点五公分,他昏迷了两天之后苏醒,也捡回一条命。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她因担忧而憔悴的容颜,幸好他恢复得很快,一星期便转回普通病房了,本来想好好安慰她,劫后温存一番,没想到这女人劈头就赏他一记河东狮吼,骂他赖皮。
「难道妳真想我死吗?」
「你敢!你这个混蛋!」她的拳头忍不住又挥过去。
「小竹,他刚从加护病房出来……」韦闲云担心女儿又把翟英杰打回去,但才开口就发现是多虑了,韦梨竹的手抱住了翟英杰,两人紧紧相拥,如胶似漆。
病房里一堆电灯泡你看我、我看你,很有默契地一起退出去。
霍权泰虽然爱看韦梨竹出纰漏,但就算他心里对她有再多的不服,也不会不择手段到出卖公司,那不是他那种聪明人会做的事。
而韦琼伊,她虽讨厌姊姊,但听说公司出了内贼之后也想帮忙捉人,她想要证明自己办得到,这就是她多次进出凌云的原因。可惜她的个xing一向不够坦白,所以面对韦梨竹的质疑时反而故意承认,因为负气。
「我其实……没有真的讨厌她。」她站在病房外的走廊,qíng绪十分低落。
「琼伊?」
她看着继父。「但我表现出来的行为却是如此,我故意找她麻烦,伤害彼此的感qíng,我没想到……她还会保护我。」
「琼伊,妳为什么想和小竹作对?」韦闲云问她,没有道理呀。
「我忌妒她。」她低头。「我忌妒她有父亲的疼爱,那是我一直缺少的。」
「我同样是妳的父亲,难道我对妳不好吗?」韦闲云以为自己是公平的。
「爸爸,你对我很好,就像亲生的一样,我很感激你,可是……我以为那只是因为你真正的亲生女儿不在身边给你的遗憾,你对我只是移qíng作用而已。而这次她回到台湾,你整个人不但开朗起来,也把公司的重担完全放心jiāo托给她,在这之前你却从不曾给我接触的机会,我也想为你分担啊。」她是为了韦闲云才念商学院,以为可以为他分劳,却只是一厢qíng愿罢了。她心里早有委屈。
「妳误会了,琼伊。」韦闲云从不知道她是这么想的。「我不让妳帮我,一来是认为妳还小;二来,我以为妳总有一天会想回到妳生父的身边。」
「他?他不是我爸爸!」
「可是这几年,他一直想要妳回去的……」
「我绝不!那种出卖妻女的人渣我早就不认了,是不是,妈?」
忆及往事令柳如意怅然,她望了丈夫一眼,静默不语。那是一段不堪的过去,柳如意的前夫不是光明的商人,做的生意也不gān净,他曾想利用妻子的美貌为他谋得利益,当时相中的目标正是韦闲云的公司,最后反而促成今天的局面。
「原来妳心里是这么想的,那是我顾虑太多,我确实对妳太疏忽了,琼伊。」
她摇头。「不,我现在已经想通了,不是爸爸的错,是我自己。我只是因为不平衡就做出一些不智之举,我觉得自己很差劲,对不起。」她一直反省着某人说过的话。
「妳这次很勇敢,琼伊。但是太危险了,幸好最后没事,既然大家都平安,那过去的就过去了吧。」
她点头,看看病房的门,现在变成她欠他们了,只有再找个机会,把自己闯的祸解释清楚。
「你们要先回去吗?我去备车。」韦琼伊问道。
「也好。」
现场留下三个人,韦闲云侧身问:「现在妳还有意见吗?」
另一个人正是三木玲子,她身上仍是标准的和服,拉着脸,目不斜视。「长得很俊。」这是她见过翟英杰的评语。
「就这样?」
「他现在躺在chuáng上动弹不得,除了那张脸,你还指望我打什么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