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圣理真不喜欢这样,愈小心翼翼反而愈容易失去,他方寸渐乱。
‘吵架也是一种沟通方法。’
‘圣理。’她希望可以做些什么,只要让他安心。‘你是不是有话问我?’
他专注地看她,半晌,轻轻开口:‘我想知道你的心里,还有没有他?’
???杨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已经回答过了。
季圣理几乎是一开口就马上后悔,他觉得自己很混蛋。问这种问题不仅表示对她没有信心,也失去了对自己的自信。
他愈来愈不对劲了,莫非真是缺乏考验?
‘小季,你中午空出来的便当我就接收了。’小成推了椅子滑过来。
‘我的便当为什么会空出来?’
他指指玻璃门边,颇为艳羡的表qíng,又滑回去。
‘圣理。’
杨俐!他对小成比了个OK的手势。
‘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来找你。’杨俐一身素白,搭着酒红色的毛料外套,外套上是他送的果冻别针。
季圣理瞪着那颗小巧可爱的粉红心,牵起她的手,带她到附近的公园去。
他的手心很暖,力道很牢,杨俐跟在他身后,终于问:‘你失踪好几天了,为什么?’那晚之后他就没再现身,害她担心出了什么事。
季圣理停下来。‘我心虚。’
‘gān嘛心虚?’
他转身。‘你没生气?’
‘没有。’
这就是杨俐,她有最柔软的好脾气,所以他更觉得惭愧。‘我说了很过分的话。’
她看他一眼,沉默下来。
果然伤到她了。
‘我要去巡一处工地,陪我好吗?’他问。
‘好。’
这件案子是一处住宅社区,刚好中午了,工人们都去休息用餐,监工也不在,一片空dàngdàng。
‘圣理,没有人。’
‘没关系。’他计量了梁柱的高度与隔距,拉着她往里走。‘上去看看,小心!’
地上散实着许多装饰的瓦片和磁砖,还有杂七杂八的东西,杨俐差点踩到一只玻璃瓶。
‘施工中,请多包涵。’
她笑笑,却见季圣理弯下了身。
‘上来。’
‘圣理!’
‘上来嘛,我还没有背过你呢。’他自顾自将她揽到肩背上,就这样勤奋地爬上楼梯。
‘放我下来,好丢脸喔!’杨俐低喊。
‘才不会。’
怎么不会,让旁人看到一定会被笑的,她还怎么做人。不过……他的背靠起来真的好舒服,很宽、很平。拗不过他的坚持了,杨俐慢慢搂住他颈子,把脸贴在厚软的羊毛背心上,隐约听着季圣理平稳的心跳。
幸福的触感,层层酝酿。
‘我很重?’
‘有一点。’
一般男人敢说这种话大概都会得到一记爆栗作报答,而杨俐只是轻笑。‘你真诚实。’
‘真的只有一点点。’他又走了两步,停住。
‘这个窗户好特别。’她注意到,是八角形的。有棱有角的形状并不突兀,反而与空间形成一种奇异的协调。
‘玻璃更特别,是新进材质,利用折she的原理可以qiáng化及减弱不同时间的光线,使室内亮度均匀。’季圣理一边讲解一边走到窗前,玻璃窗上不甚清晰地映着两人极为亲密的身影。‘抱歉。’他突然说。
‘嗯?’
‘我不应该问那种话的。我很不安,真的很不安。’爱qíng醉人也恼人,他不曾这样患得患失地。‘温冠威的存在--令我紧张。’
‘圣理。’她抱紧他。‘你怕我不要你?’
‘很怕。’他坦白。‘我不是自卑,也不是多疑,只是他与你相识在前、相恋在前,我有一种落人一步的遗憾,我讨厌他知道的你比我还多,讨厌你和他共有的回忆比我还浓,我很介意,我不甘心--’
杨俐的食指伸到面前,点住他的嘴唇。
季圣理停住话,一会儿后。‘我嫉妒,所以才会那么说,对不起。’
原来他是如此恐慌,因为太在乎她。
他却不懂呀,女人的心,一次只为一人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