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芳能两手一摊,仰天长叹:‘我不管了!’
‘你还来做什么?’
‘小俐。’温冠威拉着她,无限浓qíng。‘别这样,别对我绝望。’
她看他,缓缓抽回手。
‘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是真心的!’
‘冠威,你还是不懂,我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我们可以。’
‘就算重新再来也是重蹈覆辙,当年的问题仍是存在,最后我们一样会再走上分手的路,何必呢。’
‘所以我回来了,我要留在这里,你和恩恩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们不要再分离。你为什么就不肯试试?’
‘因为我不想。’
温冠威一凛。‘因为他?那个季圣理,你好无qíng,他哪点比我好!’
‘不要提他。’她无力地说,表qíng很难受。
她那一天几乎是落荒而逃的,不想再看马志□,不想再见季圣理了!他居然骗她……杨俐好气自己学不乖,才又尝到被背叛的滋味。
‘为什么不提?那个男人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我不甘心,我绝不把你让给他。’
温冠威坚决地宣告。
‘我不属于你。’
‘你曾经是!’
‘对,曾经!’
他定定瞅视着她,双手按住她肩膀。‘我最近必须返美一趟,小俐,回去之前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回应,给我承诺。’‘我已经--告诉你答案了。’
‘回到我身边!’他不肯死心。
杨俐摇摇头,还是摇摇头。
‘我从来不知道,你可以这么狠心。’他松手,被伤了的表qíng。‘我不放弃,我会再来的。’
‘冠威--’
‘你别想甩开我!’
他如风一般抽身刮去,脸上青白jiāo错,却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尹芳能差点就给乱流扫到。
‘他gān嘛啊?又不是欠他的,凭什么他说变心就变心,说回头你就得接受,哪有这么不平等的爱qíng。’
杨俐叹气。‘爱qíng会变质。有的可以深qíng到永远,有的却只有短短的保存期限,冠威对我是后者,而我对他--也已经如此。’她不是给他教训,是真的爱已远,qíng已逝了。
‘喂,你不会心如止水了吧?千万不可,看看我跟我老公,我们会甜甜蜜蜜直到永远,还是要相信爱qíng。’没有爱的人生太无趣了。
‘爱qíng是狗屁!’
尹芳能和杨俐忽然被吓一跳,旁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妇人,冷冷不屑地爆出这一句。
‘这位太太……’
妇人年约四十开外,容貌相当美艳,不难想象年轻时的动人丰采,她身上是最新一季的CHANEL,髻型、首饰都是名家手笔,一派贵夫人的架势。而她显然也习惯用这架势压人,高傲地问:‘图腾艺廊,卖画吗?’
她们两人相觑一眼,尹芳能开口。‘当然,请尽量参观,我为你介绍好吗?’
贵妇人的眼睛却扫向杨俐,盯着她,审视许久。‘你来。’
还有指定的,又一个怪人。
她虽然要杨俐作介绍,但又不像比较喜欢她的样子,一边随着她浏览,一边却像审核什么似地不断打量,神qíng睥睨,十分地不满意。
大费周章请征信社调查加上亲自前来鉴定的结果只有失望二字。
就是她,根本不怎么样!
虽然有张娃娃脸也掩盖不了比小理年长五岁的事实,而且只是在画廊工作身边又带了只拖油瓶,到底有哪一点值得他为她如痴如狂,放弃大好前程坚持不随她赴日发展?
她把杨俐上上下下瞧个jīng透,答案是没有,她儿子的眼光太差了。
‘请问您有特别喜欢的风格吗?静物、风景或者抽像画。’杨俐亲切地问。
她冷淡地一一瞟过,口吻轻蔑。‘没有梵谷、莫内、安格尔?’
这位太太走错地方了。‘我们只收放本土画家的作品。’
‘你们这画廊真小。’
再大的画廊也找不到梵谷、莫内、安格尔,那只有美术馆和苏富比拍卖会场才能得见,这话分明是故意寻酸。‘您姑且看看。’杨俐只好这么说。
她继续浏览,刻薄地嫌弃:‘没一幅有格局的作品,《安平夕日》、《chūn歌》、《鹭鸶堤》……这么平凡的题材怎么上得了台面,莫怪都是些名气微微的小画家,我看老板的经营手法很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