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要日落时分,日头西斜将人影照得长长的……
夏侯泱和锺宁并辔骑著马儿缓步走著,方才在堂口不佳的气氛早在出门後就一扫而空,现下只有宁馨环著两人。
锺凝忽尔轻笑道:「大哥,那徐姑娘很喜欢你呢!」方才徐姑娘的眼神就只会绕著大哥转,听到大哥要和她一起走的时候,生气的眼神像要在她身上烧出两个dòng来。
真好笑,徐姑娘该不会是把她当成对手了吧?
她是大哥的义妹呢!真是忒会想像了她!
「嗯,但我无意於她。」夏侯泱淡道。
锺凝好奇道:「为什么呢?徐姑娘是个大美人哪!」她当然不是要说服大哥接受徐姑娘,毕竟感qíng的事本就不应有外人cha手。
不管是从中阻挠或是在一旁敲边鼓,都是不可取的!jī婆的cha手,要是当事人错过了,或是不适合而成了怨偶,谁来负责?
她会问只是好奇,食色xing也,没有男人不爱美人的吧!平心而论,那徐诗织是个大美人,美得抢眼且艳光bī人,不是她这种huáng毛丫头会有的姿色,又那么倾心於大哥,难道他一点也不心动吗?
看她好奇的像个求知yùqiáng的孩子,夏侯泱笑道:
「一般人没有不喜欢金钱的,你却将两车huáng金视为无物,这是同样的道理。」
锺凝何等聪慧,马上领略到夏侯泱的意思。是了,纵使再美丽,大哥心不在她身上,再美丽又怎样呢?
那么,大哥的心在哪呢?
「大哥不爱美人,大哥爱江山吗?」他是义军的高阶将领啊,推翻鞑子以後,前途是不可限量的,少说也有个一品武侯可以当,是这样的吗?
夏侯泱摇头:「加入义军是因不忍生灵涂炭。鞑子进关以来,我们汉人尤遭欺凌,不推翻他们,还不知要有多少人受灾殃。江山虽好,但琐事烦忧,我是不适合去趟那浑水的!待起义成功後,我就要归隐了!」
看著他淡泊的神qíng,锺凝喜道:「那等大哥归隐,我们一起去看遍锦绣河山吧!东北、江南、塞外……」欢喜得整个人神采飞扬起来,仿佛那风光已经近在眼前。
夏侯泱轻笑出声:「说那么快,到时候就怕你嫁人了,要跟夫婿双宿双飞,再不想大哥跟前跟後的!」虽是说笑,心中不免有些苦涩。
是啊!她终究是会嫁人的……
「我才不嫁呢!」锺凝咕哝道:「嫁了人,那就没了自由,若是要被牵牵绊绊、管东管西的,我qíng愿就一个人!」光想头皮都发麻了,没有自由多可怕呀!
「你娘不也嫁给你爹,她失去自由了吗?没有,对吧!」这小东西这么怕失去自由啊?嗯……果然很符合她的xing子。
锺凝像只猫似的,只黏她想黏的人,她不要的人谁也不许越雷池一步,而就只准她主动的允许想亲近的对象亲近,而她想离开的时候就会离开,谁也拦不住的,对於管东更是避之惟恐不及。
「那是因为嫁的是我爹爹。我爹爹本来就是个怪人,他才不理会世俗礼法那一套,自然就不会要求我娘娘得待在家里当傻瓜。可是我上哪去找跟我爹爹一样的人?你看张家的妻妾跟小姐,像养鸟儿似的给养在张家大宅里,从不曾见过外面的天空,就是嫁了人,也不过是从这个笼子换到那个笼子,太可怕了!我才不要。」
「我……」夏侯泱险些说出他不会这样要求他的妻子,却在霎时间住口。那么说岂不是太奇怪了吗?像是说她可以嫁给他似的!硬生生转了话锋:「总会有的。」他苦笑道。「而且,你可以算算啊!」
闻言,锺凝流露出迷惘的神qíng,停顿了一会儿,轻道:
「我没办法……」抬起螓首面对夏侯泱:「大哥,近一阵子以来,我没办法看到自己的命盘数,这是从来没有的事。以前,事qíng还没发生我就知道它会发生,觉得这样过人生好没意思;可是最近,看不到自己的命盘数,却让我不安了!」
夏侯泱微讶:「是都算不出了吗?还是……」
「只有看不出我自己的,还有……大哥的……」锺凝有些沮丧,前些日子只推算出大哥有桃花劫,没仔细算,後来想算清楚时,却茫然一片,什么也算不出了。
当时怎么下一次算清楚呢?
她平素就散漫,极少刻意去算些什么,这下……报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