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客双手闲适地背在身後,远眺青山不看任何人,状似不经意道:「你们刚才说什么来著?」
地上两名男人均是一头雾水,给他这么一吓,哪还记得刚才说过什么?两人面面相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紫衫美妇见qíng况轻道:「你们方才说我像谁来著?」
一名男人连忙答道:「像一个小姑娘!」
紫衫美妇与青袍客对视一眼,又问:「是不是一个十七岁左右,穿著湖绿色衫裙的小姑娘?」
男人连声道:「是!是!」
「那小姑娘人呢?」
男人一阵冷汗涌上,结结巴巴道:「呃……掉……掉下崖去了!」
青袍客突然袖袍一抖,将男人卷到跟前,一个高大的鞑子竟给他如此耍弄而无半丝反抗之力,众人皆噤若寒蝉!
青袍客冷声道:「你打下她?」
「不是我!不是我!打下她的家伙已经死了!」男人抖得如风中柳絮,身为皇宫侍卫的他,这一辈子还没有这么怕过,但这青袍客武功高得不可思议,又全身上下没一丝人味,他从来不曾遇过这种人。
「说清楚!」青袍客淡道。
男子被吓得将他们如何奉命抓锺凝,如何追了十多日,又如何遇上锺凝跟夏侯决,到锺凝为救夏侯泱而落崖,夏侯泱跳崖等等,都巨细靡遗的jiāo代得清清楚楚。
青袍客听完後不发一言,看不出喜怒,那紫衫美妇又问:
「夏侯泱是何人?」听这人的说法,那姓夏侯的男人对她家女儿很是痴qíng啊!
男人很快答道:「是叛军的将领……」
一阵内力破空而来,像是重重挥了一巴掌,男人直直给拍飞出去,哇地!吐出一口和血的牙,却仍浑然不解是谁出的手。
紫衫美妇轻笑道:「你错了!是抗元义军,不是叛军。」
出言不逊,直接惹恼了她家相公啊!
「子澈,凝儿会不会有事啊?」紫衫美妇——骆影婵,有些担心地问。
虽然她丈夫先前就算过,凝儿不会有xing命之忧,但天下父母心,哪有可能全然不会担心!
青袍客——人称玉面神算的锺湛,字子澈,成名後不胜众人的骚扰,於是行走各处都以纱帽遮面,妻子也唤他鲜少为人知的字,除了夫妻间的昵称外,也杜绝不必要的麻烦。
几日前,他们路经莞城县,听说了元狗要抓凝儿,於是一路寻来……没想到,得到的竟是凝儿坠崖的消息。
压下心中的担忧,锺湛搂过妻子安抚,此时全身盈满柔qíng的他与先前简直判若两人,害鞑子们几乎瞪凸一双眼。
锺湛柔声道:「没事的,咱们寻她去。」心中却算出锺凝此次逢遭大难,虽不致命,但与死何异?
「可是凝儿不会泅水啊!」人家说母女连心,近来她心神不宁,千万别是凝儿怎么样了才好。
「那家伙不是也跳下去了!别担心,咱们女儿吉人自有天相!」那家伙最好是把凝儿看顾的好好的!凝儿若不是为他,也不会遭此劫难……
听到此时,鞑子们才知道这对夫妻的身分,他们是锺凝的爹娘,那……那个男人不就是……
首领率先叫了出来:「你是锺湛!」
老天!江湖上只说锺湛论命跟智谋一绝,没人说他武功盖世啊!还好当初是奉旨抓锺凝,要是抓锺湛……他怀疑他们还会有命在吗?
锺湛转头向他,淡道:「我是。你要抓我回去吗?」
一群鞑子不由自主地小退一步……均想著,谁敢抓他啊!
锺湛背著手,轻笑道:「不敢?」倏地右手伸出飞快地击向鞑子们,「那就一人卸一条膀子作纪念吧!」敢想要抓他宝贝女儿就得付出代价!
转眼,一群鞑子均抱著一只手臂呼痛,肩骨早给锺湛卸下了。
而方才行凶的人,已和爱妻上马离去不见踪影。
在锺凝坠崖後,夏侯泱紧接著跃下雁子坪。一方面,是抱了同生共死的信念;一方面,他记得凝儿不会泅水,他没跟著下来,锺凝是必死无疑。
雁子坪下的洎水水势盛大,他落水後连忙依著水流泅泳向前,沿著河道寻找锺凝的身影。幸而,很快地他就在一个回弯处的大石旁发现凝儿被卡在大石边,已经陷入昏迷。他泅近,将锺凝揽进怀中,让她的小脸朝上,感觉她还有微弱的呼吸,稍稍宽心一些。他抱著锺凝沿河而下,寻找上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