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我又没做错什么!”君晓陌哭得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
“陌陌怎么哭了?”柳轻眉踏入了房门,女儿那竭斯底里的哭声把她焦急地引了过来。
“娘——”看到柳轻眉,君晓陌好像一下子就找到了主心骨,扑到了柳轻眉的怀里,往她的肩膀上抹着眼泪。
那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的眼泪,让人觉得好不可怜。
“乖~陌陌告诉娘,怎么哭了?”柳轻眉把女儿抱了起来,拍抚着女儿的背部,顺便瞪了君临轩好几眼。
柳轻眉觉得,在场唯一能惹哭君晓陌的人,就只有君临轩了。
君临轩皱了皱眉头,一直以妻女为先的他这次却并不想让步,因为君晓陌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这样放任下去可不行!他可不想教出一个动不动就哭、刁蛮任xing、不明事理的女儿。
“你看看她,稍稍对她大声一点就哭成这个样子,她真是被我们宠坏了!”
“你gān什么要训她!”柳轻眉眉毛一竖,往君临轩瞪过去。
“她的举动伤害了修文,我不能训她吗?修文不让她拿下帷帽,她非要拿,现在又在这里哭闹个不停,让她道歉她还不gān,我君临轩的女儿哪能那么娇气任xing!”
柳轻眉被丈夫这么一说,也大致猜到了事qíng的来龙去脉。她的目光转到了叶修文的身上,发现他挺直着腰板坐在那里,明明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却能让人感到他身上挥之不去的寂寞。
这种寂寞,让人心疼。
柳轻眉叹了一口气,拍拍女儿的肩膀,把她放了下来,略有些qiáng硬地把君晓陌推到了叶修文的面前,对女儿说道:“陌陌乖,这是你的叶师兄,经常听我和你爹爹聊起的,你不是很崇拜他吗?和叶师兄做朋友好不好?”
君晓陌瘪瘪嘴,把头一拧,趴到了柳轻眉的腿上,不说话了。
她的确经常听父母提起过叶师兄,还说他年少有为之类的,但她没想到叶师兄会……会长得这么地狰狞可怕。
叶修文垂下眼帘,他很清楚,六岁的小姑娘要她明白一些是非曲直,为他人着想,还是为难了点,但正因为是如此直白的举动,才更加地伤人。
“师父、师母。”叶修文站了起来,做了个鞠,“徒儿待会儿还有一些宗门里的事qíng,就先行离开了。”
“这……修文,留下来吃个饭吧,师娘今天弄了不少家常菜,添一双碗筷也是够的。”
柳轻眉因为女儿的过错,所以心里很是愧疚。
“谢谢师娘,事qíng比较急,我得赶回去了。”叶修文委婉地拒绝了。
“那好吧,等你有空之后,我再带陌陌去给你赔礼道歉。”柳轻眉对女儿也是很无奈。
叶修文平静地笑了笑,再次向君临轩和柳轻眉告辞以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自那天起,无时无刻地戴着帷帽就成为了叶修文的习惯,哪怕回到了宗门,他也不曾再摘下来过。而且,每次遇到君晓陌,他都会有意无意地避开对方。
一座峰其实是很大的,如果叶修文刻意回避,君晓陌一年也未必能见到对方两次以上。至于被吓着了的君晓陌,自然也不会去找这位父亲的首座弟子来玩。
随着时间的流逝,君晓陌渐渐淡忘了这件事,更忘记了她曾经对父母嘴里赞不绝口的叶师兄抱有着极大的好奇和崇拜心理。她知道叶修文是父亲的首座弟子,也知道叶修文因年幼受伤而脸上有瑕疵,但她已经忘记了那张把年幼的自己吓得哭出来的面孔。
叶修文三个字,对于十六岁以前的君晓陌来说,渐渐演变成了一串连着众多荣誉的陌生人名——凛天峰峰主的首座弟子,修真界三十岁以下综合实力榜的排名第三,高级剑修门派寒剑宗的内定弟子等等,这些都预示着这个青年有朝一日必将成为修真界的一名新星。
尽管后来在君晓陌明白事理以后,君临轩也有着拉近女儿和徒弟彼此之间关系的想法,但那时候君晓陌一心都扑在了秦凌宇的身上,君临轩考虑再三,也只能作罢了。
手心手背都是ròu,君临轩并不希望女儿再伤害徒弟一次,让他们俩随缘吧。
也许,如果没有君临轩和柳轻眉的死亡,君晓陌与叶修文会变成彻底没有jiāo集的两个人,哪怕他们在名义上的关系是如此地相近——一个是君临轩的首座弟子,一个是君临轩的宝贝女儿,但心灵上一旦有了隔阂,再多的“关系”也会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