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村长眼皮止不住的跳,端着的沉肃老脸犹如gān土爆裂,qiáng压着怒气的神色裂开一道fèng,心底升起的莫名不安转瞬就溢到眉间嘴边。
秦氏毫无顾忌的讥笑两声,捏着手中纸张晃了晃,满脸不耻的道,“我尊称您一声村长,您也别拿话来堵我!也别急着就打发我们走,您老还是先看过这几张纸再说。”
说着慢悠悠上前,啪的一声将几张薄纸拍在村长手边。
村长婆娘唬得一抖,孙村长已经抓起纸张急急看起来,才看完半张捏着纸张的手就止不住轻颤起来。
这几张纸是供词。
易生这两天派王能和马照暗中查访,找到几家家中闺女曾被孙二郎欺rǔ过的穷苦人家,说服对方只要肯作证写供词,不仅能保他们不用出面让家丑外扬,事后更会护他们周全,等事qíng平息后还会请官媒出面,为几家被欺rǔ过的闺女寻婆家,助她们远嫁离开水临镇地界——被欺rǔ过的女儿家只要有婆家肯收,以后过的是好是歹全凭各人造化,至少比关在家里养一辈子好。
又是县令大人亲自出面,开出的条件只好不坏,几家受害者当场就立了供词。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孙二郎仗势欺人留下一堆烂摊子,却叫王能和马照不费chuī灰之力就抓到了实在的证据。
正文 第363章 筹谋(11)
有了这几张供词,要弄死孙二郎简直轻而易举。
孙村长面上再无一丝笃定,方才的气势瞬间泄光,整个人佝偻着瘫在椅背上,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
村长婆娘大字不识几个,见状本能得察觉到qíng况有变,又见纸张上盖着大红方印,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抢过来就撕成了碎片。
见她这副举动,孙村长jīng神一振,目光炯炯的看向秦氏,却听秦氏咯咯笑起来,“哎哟,您直管撕!您难道觉得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弄到盖了县衙大章的供词?您要觉得撕了解气尽管撕!我家易生手上啊,少说还备着三两份呢!还有,你这可是破坏公家的东西,是犯法的!”
供词?犯法?
村长婆娘撕纸的动作一顿,满脸茫然,脸色却是越来越白。
孙二郎闻言浑身巨震,挣扎着膝行上前,又急又怕的看向自家老爹,跪在原地的李寡妇则悄悄挪了挪膝盖,垂着的双眼骨碌碌乱转,绑在背后的双手紧紧握拳。
这一切难道竟是听县令大人的命行事!
为什么?
他们和县令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易大人怎么会突然一声不响的就盯上了自家儿子!
孙村长心神俱乱。
秦氏氏憋屈气闷了这么久,总算能在人前耀武扬威泄泄火,哪里管村长一家如何反应,退到林平山身边吊着眼角道,“村长是个明白人,您家好儿子做的丑事人证物证俱全,您要是不想把事qíng闹大也不是不行,只要您把这李寡妇八抬大轿讨进门做小儿媳妇,这jian\/夫\/***的事就算了结了!我家易生手上的那三两份供词呢,我会转告他让他好好压箱底收着,您就放心吧!”
娶个寡妇进门,还是在毫无预兆的qíng况下抬进门,以后他们家还怎么在村里立足?
就算把jian\/qíng压下,村里哪个人是傻的,难道不会琢磨这莫名亲事的蹊跷之处?
别说这本就是被人抓了现行的铁打事实,就算真没事,也能被人说出事来!
村长婆娘面色紫涨,不知是羞惭的还是急的,高声喝止的嗓音尖锐无比,“不行!这事你想都别想!”
孙村长被这一声喝的额角鼓胀,浑身气血直冲脑门,抖着嘴却是说不出话。
秦氏挑着眉不做声,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
同时,林叔脚底微动,就见厅内人影一晃,一直没有动静的李寡妇猛地抬头直起身,扭着身子就朝门柱撞去。
背对李寡妇的孙二郎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上座的自家爹娘高声惊呼。
早就等在一旁的林叔忙闪身过去,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捞起额角刚触上门柱的李寡妇甩回厅内地上,沉声道,“村长要眼看着李寡妇去死不成!”
在自家没死成,又无法把李寡妇拘在自家,放她走她再寻死或是放出什么风声,小儿子做的事就再也无法遮掩!
难不成他们家必须要娶一个寡妇进门不成?那他们孙家以后的见面往何处放?她怕是出门都抬不起头了。
正文 第364章 筹谋(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