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万两私帐要零花到棺材里去么?
赵彩央失笑,听着他喃喃话语,捶腿的动作不自觉慢了下来。
他什么都替她想到了。
可她原先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等着别人替她cao心的xing子。
两世经历,让她习惯了步步为营,也让她不得不遇事就cao全了心,怕没掌握全貌脱出控制叫她应变不及。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依赖他了?
喜欢上他以后?重逢安定下来以后?还是嫁给他以后?
都不是。
好像是……出了冬梅的事之后。
她忽然就松开了她自己无形中设下的底线,愿意把全身心都托付到他手里,任由他宠着她纵着她,百般护着她。
念头如闪电划过,赵彩央一时心惊得呆怔失神。
都说只有绝对信赖的人,才敢把背后jiāo给对方。
现在她对易生就是这样吧!
因为她心里清楚,不纳妾文书不过是她“威bī”他签下的,说到底不过是一纸玩笑。
也许在潜意识里,她虽然信任欢喜易生,却对所处的社会体\\\/制有所保留,即厌弃不屑又无能为力。
隔着时代鸿沟的个人VS南汉朝古人的三观问题不能较真,她光想想都觉得是庸人自扰,除非她能穿回
去,否则就是个无法抗衡的无解题。
她所设的底线,求得是一心一人,再无介入,不容杂质。
直到出了冬梅的事,她才发现,不是她VS南汉朝古人,而是她VS易生的心。
事实证明,她完胜。
点点滴滴的大小事汇聚成一条洪流,澎湃着她的胜利。
而易生也彻底击溃了她设下的底线。
这样算是平局吗?
赵彩央慢慢平复下来,眼角缓缓漾出笑意。
其实是她作茧自缚了。
易生的真心一直在那里,明晃晃的,毫不保留的就在那里。
他们不是平局,易生早已碾压她。
她的小女人心思根本被碾压成渣了。
是不是太依赖他,所以她变笨变懒了,现在才想明白?
赵彩央默默抽了自己一顿,对自己坦诚后只觉得浑身毛孔都舒展开来。
而眼前仍侧首苦思的易生,挺俊身姿映入她瞳内,前所未有的俊朗美好,灿烂如夏日烈阳。
赵彩央险些再次被闪瞎眼。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抚上把玩她碎发的大手,顺着易生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扣下去。
易生几乎是本能的和她十指\\\/jiāo\\\/缠,偏头就对上一双透澈晶亮的双眸,不由微微一怔,嘴里还在嘟囔,“府里车马跑远路大概不合适,还是让武大管事去弄一辆大车回来……最迟后天总能备好了……”
这都自顾自想完jiāo通工具了!
赵彩央忍俊不禁,心里却如chūn糙飞扬,鬼使神差的倾身贴近易生的耳朵,吐气如兰,“易生,我好欢喜你。我……爱你。”
说完她自己先愣住了。
屋内没了话音,一瞬静默。
赵彩央退开抬眼,脸才泛起红晕,就见易生一张脸已经红得跟火烧似的。
如果说刚才所想如闪电划过,把她自己惊了一下。
那么易生此刻简直跟被惊雷兜头劈了一样,整个人都傻了!
看着易生呆愣愣失魂的关公脸,赵彩央首先冒出的念头居然是:这一局她完胜,毫无压力。
虽然胜之不武,赢在出其不意。
但屋内短暂的安静转瞬打破。
赵彩央想笑,只想笑,于是她笑弯了腰,张手搂着易生倏然绷直的肩背,窝在他颈间笑得chūn花làng漫,气息喷在他领口,“傻子,人都呆了。”
易生不知怎么的就点了头,条件反she的探手回抱。
越抱越用力,将人紧紧箍在怀中,好像再用力点,就能把人嵌入身体里,融入骨血中。
七魂六魄却仍恍恍惚惚的,拢不回来。
赵彩央被勒得一口气没喘上来,伏在易生肩头猛咳。
易生唬得忙松开手,大掌拍背替她顺气,轻轻揽着她竟有些手足无措,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媳妇儿,你,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嗓音竟有些嘶哑。
原来那三个字杀伤力这么大,看着眼前红透俊颜满满的震动和紧张,赵彩央歪着头又笑起来,想要再逗逗易生,就听院内传来不小的嘈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