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彩央见状失笑,没想到歪打正着,倒让吴二媳妇为首的雅源阁仆从因此得了次励志教育。
她摸了摸chuī气似一日比一日大的肚子,低声道,“娘只想给你和你爹积德攒福气呢。倒是错有错着。”
旺旺和兴兴嗷呜围着大肚子转。
赵彩央低头逗狗玩了会儿,等王妈妈来传话,就和易生爹、杜先生一起去高家。
高家张灯结彩,亲友邻里都来送高真俊赴任福宁,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看着吴玲儿一脸幸福满足的抱着儿子和高真俊登车远去,赵彩央忽然很想念易生。
回家qíng书写到一半,掐指一算才发现易生这次回信竟还没到。
次日却收到齐氏的信,道刘好运有意让自家和李长贵家的次子、三子连家带口进小吃街做事,其他还有小半页名单,具体如何刘好运会过云南府详谈。
赵彩央喊来孙大郎,让孙大郎记着这事,提前把客院收拾出来。
冬梅、秋兰亲事相继定下,吴二媳妇捧着huáng历来让赵彩央选日子。
赵彩央圈定两个年内的日子,吴二媳妇前脚退下去安排,张妈妈后脚就捧着茶点上前服侍。
顺道带来了另一个意外的亲事消息。
赵彩央眨了眨眼,确认道,“柳公子?你是说那个柳无晨,定亲了?”
外书房独立成院,回廊圈成的小花园花木成荫,穿堂风过带着些许凉意。
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声响。
赵彩央探手取子,摩挲着指间棋子抬眼看向对坐,“江苏布政使梨家?柳氏这个时候给柳无晨定下这么一门亲事……是打着什么盘算呢?”
时机和人选都太微妙了。
杜先生耷拉着眼皮,落下一子后端茶就口,砸吧嘴胡须颤,“不管什么盘算,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坏盘
算。同知大人是个明白人,否则不会晾着姻亲关系盘错的如玉公主、张氏、huáng氏三大望族不理不睬。柳无晨年轻气盛,如今肯应下这门亲事,更说明这是件好事。”
赵彩央替杜先生续茶,目露不解。
“柳氏定的不是任布政使的梨家二房,而是任宗长的梨家大房的嫡长孙女。”杜先生捋着白须,目光含笑,“江苏布政使已连任两任,两年后任期一到,不是调任出两道就是升任京官。梨家家世不输两道其他望族,行事却比哪家都明白谨慎。梨家光嫡支就有四房,但除了二房,其他房子弟仕途平平。再有出自梨家的地方大员,大概……是下两代的事了。”
赵彩央恍然大悟。
梨家刻意压制族中子弟出仕,可见深谙月满则亏的真理,只捧二房一支撑门户其他房不冒头不争抢,实乃簪缨世家为保家族长盛不衰的明白做派。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柳氏在两道官场大动后选定梨家联姻,是摆明态度:只守不攻。
柳氏不想做刺头,即便不能成易生一派的助力,也不会成阻力。
柳氏在朝中地位不同,有这样历经两朝的百年世族坐镇两道,或许才是当今圣上又压制又安抚柳氏、这两年敢放手消左相势力大动两道重地官员的底气和凭仗。
柳氏守成本分,对谁都好。
见赵彩央面露了然,杜先生目光闪了闪,挤着老眼别有深意,“柳无晨做了梨家女婿,将来……说不得和府里来往就会越来越多了。”
这话怎么说?
赵彩央竖起耳朵,不及细究,就见肥虎的身影闪进门内,门外几位中年文士打扮的人垂头等着通禀。
是府里幕僚清客来找杜先生。
赵彩央只得起身告辞,孙大郎兴冲冲来请她去大花厅,“刘伯伯和李三叔一行人半个时辰前刚到,这
会儿安顿好了想见夫人。”
大花厅内好不热闹,当年刘家那一溜孙辈已长成小大人,见着赵彩央好奇的偷偷打量,稚气的小少年们规规矩矩的脆声问好。
赵彩央笑着揉搓一遍小包子们,让水莲、香糙陪着去一旁用茶点,看着刘好运、笑容愈大,“这架势是打算让几位大哥大嫂都迁来云南府?
张氏就舍得?”
刘好运借着牙侩人脉,已让同行帮着在云南府看房子,两家都只留长子、幼子在身边,放次子、三子
趁着来小吃街做事,另谋前程。
两家小孙子们则一并带来见见世面,之后是回造德学堂启蒙进学,还是留在云南府学手艺,则看孩子们自己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