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她做错两件事,第一件,不该和许岩硬碰硬;第二件,不该跟着来湖上泛舟。之前几次都敷衍过去,让她太过自信,以为没有人能够伤害她,这会出了意外,才意识到一个恼羞成怒的男人什么事qíng都做得出,那许岩压根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幸好,有人救了她。
连翘的呼吸渐渐平缓,酸疼的身子总算好一些,过了好一会,她缓缓睁开眼,一眼就瞧见她面前有三个男人,其中两个背对她,正在说话,却没有人回头看她一眼。
“这王八蛋要做什么?靠这么近。”
“要撞咱们的船吗?”
“他敢,咱们钓咱们的,要是敢来惹事,老子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闭嘴。”青年说了一声制止。
“大哥,这姓许的王八蛋我认识,上次在街上不小心碰了他的轿子,他的人还想打我,让我gān净利落地打了十几个,哈哈,他再敢靠过来,看小爷怎么收拾他。”
“好样的,我帮你。”薛二也跃跃yù试。
这三个男人始终没有回头,连翘不知道说什么,反倒听出他们话里的意思,下意识看向旁边,果然许岩那艘船靠了过来,也就十几米远。
是看自己死没死吗?连翘的唇角露出冷笑,远远瞧着那许岩,原本还有些怕连累这几个人,可听到那些话,再看看许岩踟蹰不前的惧怕样子,最后一点不安也消失了。看来,那许岩真的很害怕,船只是遥遥待着,始终没敢靠过来。
反倒是薛三有些失落,看着那艘船,跃跃yù试,“过来呀、过来呀,来了爷就给你点颜色瞧瞧。”
“来来来。”薛二看热闹不怕事大,一脸期待,就差站起来吆喝,最后有点遗憾地开口,“他娘的,怎么走了?扫兴。”
薛二啐了一口,“没种。”
比起他们的嚣张,画舫上的人都很小心翼翼。满脸狰狞的许岩盯着那艘小船,可最后还是不甘心地开口,“走!”
他原本只想杀杀连翘的傲气,让她认命地从了自己,谁知道半路杀出这三个人,让他满心的算计落了空。
看许岩如此不甘,旁边有小厮献媚,凑上来,“公子,您不是要把连翘抢过来?他们就三个人,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大人物。”
“滚!”许岩怒吼一声,气冲冲进了船舱。
“公子,那这些人……”船夫询问怎么处置琴师他们。
“扔……算了,丢到岸上。”很想把舞姬、琴师这些人丢下去,可想到那小船上的三个人,要是这么做,让那个人看不顺眼,找上来……想到那人的残忍,许岩忍了又忍。
直到画舫远离小船,方才那小厮才小声说起来∶“公子这是怎么了?他们才三个人。”
“你个蠢货,没认出来那是谁吗?”
“那是谁呀?”
“蠢货,那是薛阎王。”另一个小厮来了兴致,眼楮发亮,“薛阎王你不知道,是一年前回来咱们颍州,章家的逆子,他十年前就去从军,回来的人都说他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一夜屠杀几千人,公子都不敢招惹,你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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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画舫渐行渐远,连翘终于舒口气,犹豫着看眼前三人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了半天终于开口,可还没来及说就咳嗽起来,“咳咳咳……”
薛二、薛三回身,目光闪亮,“你醒了。”
“嗯。”
“醒了就好,还担心你会出事,大白天跳什么湖。”
“谢谢你们救了我。”语气温柔,连翘微微一笑,瞧着薛二、薛三两个大男人躲闪的目光,觉得好笑。
“是我大哥救了你。”薛三很直接,手掌重重地落在中间青年身上。
“多谢你救我。”瞧着那个始终不肯转身的男人,连翘的目光落在青年结实的脊背上,他浑身湿透,衣裳贴在身上,更显示出力量。
许久,青年回应道∶“没事。”
那声音很冷静,没有一点起伏,声音却悦耳。连翘第一次对一个男人产生好奇,她忍不住多说∶“不知道几位家住何处,我备下礼物……”
“不用。”
连翘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只觉得这人有些冷漠,并不想和自己jiāo流,倒是旁边两人挤眉弄眼地看着,很是热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