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很清楚,若像追求时下女孩般,送花给她或者约她吃làng漫的烛光晚餐,对她根本不管用。他必须采取迂回战术,拐弯抹角攻陷她的心。
正当他琢磨着该如何追求她时,她的两排浓长睫翼不安稳的动了动,莫名牵动他的玩心大起。他忍不住起身,抓起搁在工作台上的jī毛掸子拔下一根jī毛,恶作剧的弯身钻跪到台底,拿jī毛轻轻搔痒她的俏鼻。
「哈……哈啾!」她下意识抬手揉了揉鼻尖,慵懒的趴翻个身,缓缓睁眼,悠悠醒来。
「萨孟哲?我的妈呀!你gān嘛像个无声无息的幽灵出现在我面前?你要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哎哟……好痛哦!」她哇啦哇啦吐出一串话,心这么一惊、这么一急,全然忘了自己是睡在工作台底下,竟一头撞上厚实的工作台,痛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唉上小心一点……虽然我知道你很高兴见到我,不过,也犯不着傻楞楞拿自己的头去撞桌子来欢迎我吧?毓娴!乖乖别动,让我看看你的额头有没有撞破皮?小心留下疤痕变成丑女。」他趁机靠上去,一只大手很理所当然的撩开她的头发抚触她的额头。
「我拿额头撞桌欢迎你?你少臭美了。」她像触电般慌慌张张躲开他温暖的掌心,以狗爬式从另一头爬出去。
呜……她好恨!
为什么每次在他面前她都如此láng狈?
她赌气的拿背向着他,不想理睬他,心念一转又觉得不对呀!这里是她的地盘,该回避的理应是他。她旋即转过身,告诉他:
「二楼是仓库兼工作室,谢绝外人参观,你想看什么买什么尽管下楼找店员就行了,不要杵在这里影响我工作!」她像挥赶讨厌的苍蝇蚊子般,恶声恶气撵他下楼。
「可是,我手上有一件破损的十八世纪石刻猫头鹰想请你修补。」他连忙打开搁在工作台上的袋子。
「十八世纪的石刻猫头鹰?一件货真价实的古董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个星期前,好象有一个人还很不屑我把宫庙拆下来的破烂木头当成宝贝哩!不过,说也奇怪,怎么才短短七天,那个一脸不屑的人也跟着玩起古董来啦?」她逮住机会挖苦他。
「唉!你没技术修补就坦白说一句,何必说一堆有的没有的?我就知道『绿水轩』的老板娘一定跟我推荐错人……」他提起袋子转身就要走人。
「等等……你说是谁推荐你来找我?」她喊住他。
「是『绿水轩』的老板娘韩水绿跟我推荐你,她说你的修补技术一流,叫我把这只断尾断脚的石刻猫头鹰送到你这里修补准没错。」qíng非得已!只好把小学同学拖下水。话说他原本只想拿榔头敲断猫头鹰的扇形尾巴,没想到他没把力道拿捏好,在敲断尾巴的同时,竟然连一对脚也一起敲断了。
「哦?」她扑下两排长睫沉吟着。
「我想,猫头鹰既然毁损已无收藏价值可言,不如扔进垃圾桶算了,gān嘛还不死心花钱修补?更何况……」他故意拿不信任的轻蔑眼光睨她。
「更何况什么?」敏锐的她读到他眼中对她的不信任。
「更何况,你这么年轻,真的有能力修补吗?万一修补得很丑,我岂不是花钱找气受?何苦来哉?我看……我还是随便找个垃圾桶扔了算。」
「你敢瞧不起我?」她的火气骤提上来。
「不是我瞧不起你,而是古有明训: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他的两只俊眸懒洋洋的在她脸上溜了一圈。
「你若以貌取人,那就大错特错!而且,『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句话对我完全不适用……」
「怎么不适用?」
「你睁大眼睛看着我,我是女人,雌xing动物,就算我活到七老八十也长不出半根胡子,0.K.?」
「是哦?我老是忘了你是女人耶。这……奇怪?不管我怎么看你,都觉得你像个尚未转大人的小男生。」他嘴角噙笑的看着她那一头蓬乱的不驯卷曲短发。
「萨、孟、哲!」她怒声爆吼,四下寻找凶器想K人泄愤。
「哇!瞧你个头娇小,肺活量倒是挺惊人的。」
「废话少说!快让我看看那只受伤的猫头鹰。」
「呃……它是一只石刻猫头鹰,没生命,不是活的,正确的说法它是毁损,不是受伤。」他以悠懒的语调悠懒更正。
「请你不要在我面前上『每日一字』好吗?」她没好气地抗议后,悻悻然往下说:「或许在你这位讲求实际的shòu医眼里,它只是一件没心跳没脉搏、毫无生命迹象的石刻;不过,在我这个làng漫得无可救药的古物商眼里,它却是活的、有生命的。因为,雕刻家在一刀一凿的雕刻过程中,已经附予它不朽的生命。」她耍嘴皮子杠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