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jīng致的绣荷包呢!」圆鼓鼓沉甸甸的重量令晓莲忍不住好奇打开束结,当她瞥眼瞧见里头全是贵重的珠宝首饰,吓得连忙退回去:「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下。」
「你不肯收下就表示你不接受我这个朋友。」十七十分坚持。
「这……能高攀公主已经是我这一生最大的荣耀,我怎能还贪心不足收下你的首饰?更何况,我是个养蚕女,这些价值连城的珠宝我根本没机会佩带呀。」
「佩不佩带是一回事,不过,你倒是提到一个重点。」
「重点?什么重点?」
「这些珠宝的确价值不菲,你大可将它们变卖换钱贴补家计。」
「不!这万万使不得!公主的好意,民女心领。」晓莲直摇手。
「如果阿牛央媒婆上门求亲,我相信这桩婚事一旦敲定,你很快就要出阁。大娘、禄伯、禄婶已是花甲之年,少了你这个帮手还有体力养蚕度日么?」
「这……」十七观察入微,说中晓莲心中最大的隐忧,让晓莲一时进退维谷,陷入两难。
「阿牛能吃苦耐劳,而你脑筋灵活,卖掉这些珠宝首饰换来的银子应该足够买下一间店铺,供你们夫妻俩胼手胝足做点小买卖营生,不必像现在辛辛苦苦种桑养蚕只够三餐温饱,根本揽不到积蓄。」
「你说的我都懂,只是,你跟我们母女俩非亲非故,我怎好接受你这么贵重的馈赠?」晓莲坚持的态度逐渐软化。
「谁说我们非亲非故?你忘了你是湛云的表妹兼师妹?湛云以他的xing命护卫我父皇,我赠金帮助他的亲戚,如此投桃报李,岂不是美事一桩?收下吧!你若再拒绝,我可要生气喽!」
「那……民女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公主!」晓莲感激涕零收下绣荷包。
这时候……
一阵奔雷般的马蹄声,「躂躂躂」由远而近,马蹄扬起的滚滚尘上,霎时障蔽众人的眼……
七、八名彪形大汉骑著马呼啸朝十里亭冲过来,登时打乱十里亭里外哀伤的离qíng愁绪,大家为了躲闪马匹纷纷尖叫走避,乱成一团。
事发突然,湛云赶紧护住姨娘跟禄伯闪到凉亭内躲过马蹄的践踏。
「糟了!十七!」暗叫不妙的他转身冲向柳树下yù救援十七,可惜,鞭长莫及还是迟了一步。
「放开我!放开我!」
一马当先的纠髯大汉骑著高大的黑馏马,俯下魁梧的身形几与马背拉成一条直线,只见他巨臂一捞,拦腰抄起闪避不及的十七,吓得她花容失色,绾在头上的那方公子巾顺势滑掉,披散一头如瀑秀发。
「哇啊!是个女扮男装的美娇娘哩!哈……」大汉爆出狂笑,粗犷地扯开喉咙,大声嚷嚷:「咱们『黑láng寨』什么都不缺,独独少了个押寨夫人。弟兄们!本大王带著美人儿先走一步,你们负责阻挡断後。驾!」为首的大汉显然就是黑láng寨的山大王,他乐不可支地猛夹马腹,黑骊马以风的速度向前疾奔。
「救我……湛云……救……我……」十七的求救声被风chuī得支离破碎,断断续续。
「可恶!」心急如焚的湛云飞身上马,急起直追。
「弟兄们!拦住他!」听见二寨主发号施令,七、八名山贼立刻将湛云团团围住。
「云哥哥!小心!」晓莲虽然吓得两腿发软,还是勉qiáng直起腰杆子,大声提醒。
锵!锵!锵!刀光剑影,在烈烈焰阳照she下化成点点银光,湛云一人力敌这群山贼,险象环生的处境让沈母当场晕厥倒地。
「娘!您醒醒!醒醒呀!」束手无策的晓莲急红了眼眶与禄伯两人七手八脚将昏厥的沈母抬进马车里,拼命揉捏沈母的人中,半晌,沈母这才悠悠苏醒缓缓睁开
眼来。
双方厮杀惨烈,手执青霜宝剑的湛云步步为营,缠斗约莫一炷香工夫,一名躲得老远的百姓手打凉棚眼尖大叫:
「大侠!撑著点!衙门的捕快前来支援你来了!」
果然,一哩远处马蹄杂沓,尘上飞扬,似有大队人马正朝著十里亭的方向齐集。
「弟兄们!走!」山贼看见官府的救援抵达,不敢恋战,纷纷掉转马头撤退,留下漫天huáng沙……
「云儿!你不要紧吧?!」沈母危危颤颤从马车里钻出来。
「我不要紧!多怪侄儿不好,害姨娘担心受伯。」自责不已的湛云上前搀扶犹浑身发抖的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