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伶俐惊得头皮发麻寒毛直竖,错愕得拿食指点著自己的鼻子反问。
「不错,是你。」敏公王瞅她一眼,肯定且用力点头。
「我的祖奶奶敏公主啊!您太抬举我啦!伶俐只是一名小宫婢,哪来飞天钻地的本事带您逃出宫?!」伶俐刷白小脸「扑通」一声跪地,叩头如捣蒜。
「你……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起来。」
「公主不把话摊开来说清楚,伶俐就长跪不起。」
「好个刁婢!你要本宫说清楚什么?」
「您说的『仰仗』是怎么一回事?」
「你说这个呀,我记得你曾经在我面前提起你有个同乡进宫当差,是下?」
「您是说小五哥?」伶俐的确曾在个把月前下经意提及此事,没想到无关紧要的闲扯,敏公主却记得一清二楚。
「不管是小五哥还是小六哥,我要你现在就去找他。」
「现在?找他做啥?」伶俐一头雾水。
「问他哪天当值守夜班,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刚进宫当差总是被派守後宫门。」
「然……然後呢?」不安的恐惧浮上心头。
「後宫门布哨间距较广,树荫又浓密,容易掩护,请他到时候睁只眼闭只眼暗助我们逃出去。」
「什么?!公主!私纵出宫是要被砍头的呀!」伶俐吓得两腿摊软跪下住,跌坐地上。
「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想想看,这一夜下来轮值多少侍卫?!谁也不能确定我们何时逃走,又是哪个关卡失职的,无凭无据谁也下能拿他定罪。」
「您是公主,私逃出宫是何等大事?万一触怒龙颜,谁也担待不起呀。公主,您且饶了奴婢,快快打消逃出宫的念头吧!」
「不!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要想办法逃出去,不能坐以待毙听凭父皇一道圣旨就将我远嫁鞑靼国。」
「公主……」伶俐面露难色。
「你顾虑得没错,这是砍头的死罪,我不该拉你跟你的小五哥瞠这场浑水。」她以退为进使出哀兵策略。
「我……」伶俐哭丧著脸,左右为难。
「我知道我既任xing又拗脾气,还老爱找你麻烦,动不动就拿弹弓修理你,我离宫後希望你找到好伺候的主子……」她语带哽咽,又是忏悔又是祝福。
「敏公主,您别说了,我这就去找小五哥帮忙。」心软的伶俐张口吞下她温qíng的钓饵。
「我就知道你不会狠心撇下我不管!」诡计得逞的她笑逐颜开。
「喔,对了!不知公王离宫後yù往何处?」
「人人都说江南好,我们就往江南一带寻幽访胜,痛痛快快玩它个一年半载。哈!新嫁娘跑了,父皇说不定改赠厚礼补偿鞑靼国达廷汗,等事过境迁我们主仆俩就可以欢欢喜喜回宫啦!到时候由我作主把你嫁给你的小五哥。」
「嫁他?哼!我才不稀罕呢!伶俐嘴里说不稀,心里头可喜得紧哪。
「哦?是吗?我记得你一提起你的小五哥就羞人答答……难道是我会错意看走眼,乱点鸳鸯谱啦?那……好吧,到时候我为你找个好婆家,另外也为小五哥觅一房好媳妇。」她存心逗她。
「公主!」伶俐当然不依,急得直跺脚。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gān嘛害臊?!不过,咱们得先携手度过眼前这个难关。」
「公主放心,奴婢这就去找小五哥商量。」
硕大火盆里的炭火像狰狞的恶鬼吞吐著殷红的火舌,将yīn森森的地丰增添一份肃杀的诡谲氛围……
东厂私设的刑房宛如一座鬼城,受不住酷刑的凄厉哀嚎声,不断从黑越越的牢房穿墙传过来,令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
刘瑾支肘托腮斜倚著太师椅,瘦削苍白的脸孔凹著两颗鬼火眼,刀刀似的犀利目光勾视跪在地上光著上身直打哆嗦的赵五,也就是伶俐口中的小五哥。
「赵五,你知道咱家为什么派人抓你吗?」宦官特有不男不女的拔尖嗓音听进耳里格外刺耳,让人打心尖沁出莫名凉意。
「小的……不知道。」憨厚的赵五不曾见过这种阵仗,早吓得魂不附体。
「听说敏公主的贴身丫头,昨晚二更天偷偷去找你?」刘瑾从五彩织锦袍笼袖
抽出一条雪白丝帕yīn鸶地揩揩唇角。
「这……」赵五霎时哑口无言。想不到刘公公手下的耳报神这么多?!连他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