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颇怎么回事?”赵王狠狠拍了一下桌案,“秦军多次挑战,赵国却不出兵,这是什么意思?”
朱丽妍急忙安抚:“廉将军自有考量。”
“他有考量?他所考量的就是连连战败?”
朱丽妍一窒,却无法反驳。
她怎么跟赵王说,因为秦国太qiáng了,廉颇再厉害,也不能逆转其中的差距。
王所想到的,不过是胜败,他又何须去关心其他?
落寞地回到家,心一直都不安宁。她不知道这段历史的结局到底是什么,不晓得这场仗到底谁赢了。若她历史再好一点就好了,她曾不止一次这么想过。
秦始皇总要统一六国的,而且,他马上就要出生了,那就是说六国最后的时间已经不多。
所以,这场仗的胜负,其实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只是,这场仗终是要流血的。
这些,对她来说太沉重了。
而且,一想到秦始皇,不可避免的,就会想到那个人……
摇摇头,拿出自己的画笔,在木板上勾勾画画,只有此时,她才会觉得自己仍是自己。
“哇,想不到你还有此等才能!”魏含子在她背后大呼小叫。
“我的才能多得是。”朱丽妍哼哼一声。
魏含子打了一下朱丽妍的头,朱丽妍立刻大叫:“喂!我本来就头疼,你还打我?”
魏含子撇撇嘴,道:“你就是欠打。想太多,才会头疼。”她伸出手,揉揉朱丽妍头上刚才她敲中的地方,“你虽然位高权重,但并不是所有的事都是你的责任,凡事只求尽心尽力,这便够了,结果如何,岂是你一人能掌控?”
朱丽妍忍不住转头,“姐姐莫非不知人定可胜天?”
魏含子又扬起手,朱丽妍躲了一躲,她就放下了,“不要跟我谈那些先生的言论。该深究的时候深究,该看开的时候看开。人切莫活得太累,若要反例,无忌就是一则。”
朱丽妍一愣,笑了出来,“含子姐姐,哪有人这么损自己的弟弟的?”
魏含子也一笑,忍不住有点落寞。
她终于可以很平静地谈到无忌,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你画的是风景?”魏含子指指朱丽妍的画。
朱丽妍道:“是啊,你看这是我所看到的山河。”
她本是小女子,以前也以画人物见长,可最近竟有悲凉的心qíng,画出来的风景画,也透出大气来。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魏含子叹息一声,点点头。
“含子姐姐,帮我拿你的胭脂来,可好?”
魏含子微愕,还是照了她的吩咐。
朱丽妍手沾上胭脂,一边在木板上涂抹,一边道:“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当不能改变环境的时候,就改变自己适应环境。但谁又能告诉我,我何时该改变,何时该保持呢。”
她举起木板,阳光下,那上面的山河一片嫣红。
“这画就是我现在的心境啊。”她说着,一片怅然。
魏含子看着那如血泼过的画面,一时间不知拿什么话来安慰她。
或许,她真该像魏含子说的那样,看开点。
朝中散布着这样的流言:“秦国所痛恨、畏惧的,是马服君赵奢之子—赵括;廉颇容易对付,他快要投降了。”
真可笑,这种毫无根据的话,赵王居然信了。
朱丽妍冷冷看着朝堂上被贿赂的权臣们。
不知秦国给了他们多少钱?
赵括?虽然她历史不好,但她还知道“纸上谈兵”的典故,用只会“纸上谈兵”赵括替换“以勇气闻于诸侯”的廉颇?
虽然仗还没有打完,但她已经知道结果了。
不是没有力谏过,不是没有抗争过,即便她知道此事一定会发生,但还是希望赵王能停止这种疯狂的想法。
但是,她一人之力想撼动历史,果然不可能。
她看着赵括意气风发地出征,冷眼旁观。
“平原君,吕不韦最近将平日储存的粮食、油盐以高价抛售,引起了疯抢。”
朱丽妍看了眼前来禀报的大夫,道:“此等小事,大人自己处理就好,不用告诉我。”
“是。”那大夫连忙点头。奇怪了,不是传闻平原君与吕不韦私jiāo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