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玹忆知道犹豫不得,忙说:“我知道了,你快走。”
少女一笑:“我叫程洛,后会有期。”玹忆本来想问,他呢,他叫什么名字。但脚步声逐渐清晰,玹忆终于将这句话吞了回去。她知道,对方既然在帮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玹忆,你还好吧。”昊宇关切的声音先传了过来,而后才看见他一脸愁容地冲过来。“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哥哥一定想办法帮你。”
在外城的事qíng,玹忆还记忆犹新。她不想连累昊宇,也不想横生枝节。便故作冷漠地说:“不必了。”
昊宇看见玹忆的态度,以为她是在为案件烦心,便顺口开始和她分析案qíng。玹忆也担心昊宇会乱冲乱撞地和主司大人怼上,就想先把他拖住。
昊宇用灵力展开了主司苑的地图全景,标出了尸体被发现的位置,而后又标出了主司大人、其他长老还有自己和玹忆的位置。奇怪的是,昊宇记得当时往玹忆站的位置看过,可是好像没有看到有什么人。最重要的是,玹忆可以看见其他人,那就是说她确实到了大庭,不是铜镜反she。因为铜镜反she的话,光路可逆,别人也可以看到她。另外,昊宇不认为主司大人会选择用屏蔽法术,这样只要其他长老检验一下灵力痕迹,马上会露馅,风险太高。而现在,凶手会选择在主司苑犯案,倒成了他们的思维死角,难道这个手法只能在这里完成吗?还有尸体的问题,除了第五处发现点有轻微打斗痕迹,其余均没有,连出血量都很奇特,墙上的血迹也是怪怪的。尸体是从大庭向外分布,依次被发现,好像有什么微妙顺序在里面。而来来往往的侍女一直有,所以发现尸体的时间,基本可以认为是长老死亡时间。总不能解释为外层的侍女少,所以晚发现吧。最后,这几位长老的伤口惊人一致,是同一人所为,但这个人未免也太厉害,毕竟在几乎同一时间,不同的五个地方,杀了同样武艺jīng湛的长老。这,分析出来,简直是不可能犯罪。
议事殿的大钟发出了几声轰鸣,昊宇知道主司大人要处理玹忆的事了。他想马上过去,不说立刻翻案,好歹让她被从轻发落。他刚准备离开,玹忆抓住了他的衣角,说:“哥哥能不能在这陪我。”玹忆明白,绝对不能让他去议事殿。昊宇心软了,但转而一想,议事殿那边不能没人代表玹忆出面,正踌躇之时,玹悦来了:“乖,姐姐陪你好不好?”玹忆心里一沉,完了。她可没有办法拖住两个人,总不能说让他们一起陪着,太假了。不过,玹悦处事更鲁莽,让她留下来好一些。剩下的,就只有看他们的了。
(议事殿)
议事殿的气氛很诡异,主司大人坐在上座,一言不发,只是用目光一遍遍扫视其他人。各位都有种飞刀在头顶上飞过的感觉,头皮发麻。
昊宇没有直视主司大人的目光,走进来时,腿依然发颤,禁不住地想冲出去。但他知道,现在可是为了妹妹,不是自己。他终于开口:“风玹忆是无辜的,望主司大人明察。”
“哦?”主司大人笑了,好像有一朵滴血的玫瑰绽放在她嘴角。
“现在,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就是凶手。”昊宇努力让自己声音不发颤。
“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不是凶手。”主司大人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她的笑意更浓了。
“主司大人。”昊宇的眸突然变得很深,但这不是他显出胜利的姿态,恰恰是他底气不足,想要退缩的表现。“如果,外城的民众知道了,您冤枉风玹忆,会怎样?他们好像都很支持她。内城,这么多年无战事,不也是靠着外城这道防火墙。”
“他们不会知道的。而且,知道又怎样?”主司大人愣了一下,转而又自信满满地说。
“我已经把消息放出去了。”昊宇说这句话时,差点让自己先晕了过去。
“哼,你不敢。他们也不敢怎样。”主司大人看着他像受惊的小兔一样的表现,只觉得无奈而可笑:“别装了,何苦为难自己?我还不知道就你那胆儿。”
“报——大人,外城的民众开始闹事了,风玹忆的事传出去了。外城的几个城防设点都空了。”
“你先下去。”主司大人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变化,好像只是听到了一般消息。但那名小卒知道大事不妙,连滚带爬地冲出去。议事殿的门刚合上,主司大人便一本书砸了下来,昊宇也不敢躲,忙跪下,头将要埋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