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墩率先跑到马车前,本想自己爬上去,苏影眼疾手快地将他抱了上去。
昨夜苏晔然睡在采jú东篱的书房,昨日因她中毒,也没听见什么遭冷落的闲言碎语在下人圈子里疯传,有的只是说程云笙是个刻薄严苛的主母,入苏府不过两日,便赶走了两名乙等侍女,这样的品行简直和秦姑娘没法比,以后他们一众下人的日子如何如何难过等等。
程云笙一向是个心宽的,初露将这些八卦的消息传到她耳朵的时候,程云笙没有什么过多的表qíng和言语,她过自己的日子,哪里轮得到别人来多说什么。
程云笙走到马车旁,苏晔然自然而然地将她抱起,她因身子有些疲弱,没有阻止。
“脸色如何看着却比小少爷的还差?”苏晔然抱着她的时候,低低一句问道。
“可能是昨夜想的有点多。”程云笙说道,昨夜她想着若是苏晔然不陪着回门,自己要找些什么合qíng合理的借口来堵住程府一家子的口,想着想着就有些晚了。
程小墩因昨日中毒,jīng神头虽好,但身子依旧有点弱,又因苏家的马车减震措施做的极好,微微摇摇晃晃的节奏让四岁的程小墩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二人之间只隔了一个小茶几,苏晔然又低低一句问道,“慧极易伤,云笙以后若不是什么大事,便思虑少些,有什么直接问我便是。”
此时车内只得他们二人兼一个熟睡如猪的程小墩,程云笙便也没什么好顾虑面子的,脑袋靠着车舷闭目养神地回着,“什么都可以问么?”
“我们相互承诺过,坦诚相待,自然都可以。”
程云笙悠悠地睁开眼睛,“你也知道我们这做话本一行的人好奇心重,若是什么都问了,我担心阿晔会招架不住。”
苏晔然的眼神闪了闪,几乎可以猜到程云笙想问关于什么的话题。
“云笙应不是如此好事这人。”苏晔然淡淡笑道。
程云笙却慡朗一笑,“看来阿晔还是不了解我,我想问什么,权看心qíng,与我的xing子毫无关系。依着今日的心qíng,我现在想问问,这苏家和皇家到底有何不为人知的关系?”
之前他说此事只能是苏家人才知晓,如今她半真半假,在外人看来也是苏程云笙了,自然有权利知道。
“上官乔与我祖母是一胞所出。祖母年长,是当年先帝做王爷时所出,当时太后生我祖母不久后被当年与先帝争储之人设计,害我祖母儿时便被人拐走,至十几年后才找回,那时祖母在宫外生活惯了不愿回宫,只在内务府登户造册,发了密旨恢复其公主的身份,却没有特告天下,故只有皇家与苏家才知道这段史实。”苏晔然寥寥无几的几句话,便jiāo代了这段秘闻。
程云笙点点头,在心里想了想说道,“如此这样算起来,太后是你曾外祖母、上官乔是你舅公……小小年纪的上官安岂不是你表舅!啧啧啧,这关系可这是够复杂的。”
苏晔然笑道,“如今上官安也是你表舅。”
程云笙的笑容一僵,苏晔然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丝毫不会让自己吃亏。
二人无言喝了两杯茶,马车便停在了程府大门前。
苏影在车下利落地接着程小墩下了马车,程小墩还沉醉在这一路摇摇晃晃的节奏里,被叫醒一时间有些不qíng愿。
程云笙本也想让车下的苏影顺手接她下去算了,却被苏晔然抢在前面,率先下了车,一副好夫君的模样对着车上的她伸出双手,程云笙看了看远处程府一家子在门口虎视眈眈的模样,最终没有拒绝。
昨日程小墩与程云笙双双中毒一事不宜宣扬,尤其是中间落日西斜那一段小cha曲,若是被程府的人知道,以程夫人为首的一家子恐怕要去苏府大闹一场。
众人在门口客套一番便将两位回门的主角迎到了正厅。
安坐之后,程小墩难得缩在了娘亲方冉竹的怀里,只听得方冉竹带着笑意的声音想起,“你姑姑jīng神不足便是正常,如何你也恍恍惚惚的?”
众人闻言,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程云笙思绪还停留在若是被程府一家子发现昨日之事该如何化解,听得大嫂方冉竹发言也只是附和着笑了笑,等到慢慢斟酌这句话之后才发觉是满满的套路,不禁老脸也红了红,对着程小墩咳了咳,提醒他小心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