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下次可还有机会与夫人品茶畅谈?”季舒玄开口问道。
“今日我心qíng本不是很好,但与季公子相谈后心qíng便好了许多,这还得归功于公子。日后若是得空,我自然会常来瀚海斋坐坐,若是你我二人知己相投有缘,自然可以再聚。”程云笙礼貌地回道。
若是以往,以朋友的名义请他来家中坐坐也可以,毕竟凤羽民风一向开化。只是苏晔然最近qíng绪有些大,她寄人篱下自然不敢跟他对着gān。
季舒玄浅浅一鞠躬,算是道别。
回苏府的路上,清漪又开始发表自己的观点,“小姐,这是那位季院士家的公子吗?来过咱们家提亲的那位?”
“嗯,是他,叫季舒玄。”
“看着彬彬有礼,气质不凡呢,可不像当是小姐说的什么‘长相太秀气’。”
程云笙的确觉得当初自己太断章取义了,便是远远的看过人家一面便以为季舒玄是一位文弱书生,的确有些目光短浅了。
程云笙点点头,“当年的确是我误会人家了。”
清漪不怀好意一笑,“小姐这话莫不是后悔了?觉得这季公子做咱们姑爷也是极好的?”
程云笙抬手捏了捏清漪的脸,“你这丫头,何时跟初露一般多管闲事了。我哪里是这个意思?”
“是是是,我多嘴。只是想必小姐也骗不了人吧,若是当初没遇着姑爷,或是小姐与季公子早有接触,想必当时季院士上门提亲这事便成了吧。”清漪假设道。
“我今日与季公子相谈,确实有种相见恨晚之感。只是我与他二人不过是在兴趣爱好上所见略同,互为知己倒是可以。若真为夫妻……我也不知道何时便会互相生厌了。毕竟季公子的的确确是个书法大家,而我不过是因笔法自成一家而有所特殊罢了,倒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可是我见咱姑爷的书法也是极好的,只是不知小姐为何从不夸奖他。”
“苏晔然么……书法的确很好,只是平日我与他相谈都是正事,从未谈过兴趣之事,哪里有什么机会夸奖不夸奖的。再说了,他还需要我夸奖么,想要夸奖他的女子便可以从东城门排至西城门了吧。”程云笙有些讽刺地说道。
“恐怕姑爷是想得到小姐的夸奖呢?”清漪再问。
程云笙一笑,“我看你倒是很懂苏晔然心思的样子。不如……我将你赐给他做通房?”
清漪扭脸,“小姐就爱打趣我,我才不要。姑爷是小姐的,我才不做那种忘恩负义之事!”
“哪里是什么忘恩负义,你瞧那话本上的正室不都是爱将自己的陪嫁赐给夫君做通房或者妾室么,这叫姐妹qíng深……哎呀!糟了,一说起话本,我刚刚相中的那本《花魁重生之这个牙人不太冷》忘记买回来了!不行,过两日要抽空去买回来。”
过不了两日,程云笙自然又要走一趟瀚海斋去买自己心仪的那本话本,只是没想到巧合地又遇到了季舒玄,二人又相谈了许久。
因着苏府的气压太低,尤其是程云笙时常躲着苏晔然,二人便有小半个月了也不曾照过面,反而是这一来二去的,这小个月到瀚海斋的频率更高些,且每次巧合地都能遇到季舒玄。
这次数一多,程云笙自然就觉得奇怪,私下问了掌柜才知道,原来是季舒玄一日不落地每日都会来瀚海斋坐上一两个时辰,说是最近看书的意趣比较浓。
这个理由程云笙比较信服,毕竟谁都有心血来cháo的时候。比如当年她与程小墩有一段时日便十分爱吃烧鹅,然后日日都有烧鹅上桌,只是吃了半个月后便厌烦了,后面有小半年都没吃过烧鹅。程云笙想着季舒玄这段时日对看书的兴趣恐怕也与她和程小墩爱吃烧鹅的心思是一样的,再过些时日便会淡下去。
直到有一日,她与往常一般和季舒玄品茶相谈完毕,正要从瀚海斋出来回苏府时,季舒玄脱口而出的一句问话才从自己之前单纯的想法中清醒过来。
季舒玄站在瀚海斋门口的石阶上,huáng昏的夕阳正好铺在他的身上,他嘴角微微扬起,好像十分漫不经心地说着,“若是你我早些相识,你便不会拒绝我爹当时的提亲吧?”
恐怕是因为这夕阳太耀眼的原因,程云笙的眼睛被刺得有些发涩,心里竟然慢跳了两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