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晔然撕下烤得金huáng色的一只兔脚给程云笙,看她欢天喜地地接过,没有一丝刚刚谈话的疏离。
程云笙久违了一个月的ròu,终于拿到了眼前,即便是没有作料,甚至连最基本的盐都没有,但是她还是觉得眼前的兔腿可爱得让她流口水,所以也顾不得什么女子进食的姿态,大口地吃了起来。
苏晔然看着吃得十分欢畅的程云笙,自己也忍不住了,也开始享受手中烤得几乎完美的兔ròu。
最后程云笙解决了两只兔腿,其他的归了苏晔然,程云笙对此心满意足,觉得苏晔然的确算是个君子。
吃饱喝足,又用潭水净了脸和手,程云笙觉得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觉,然后明日初一十五,清漪初露就来接她回家,这样一想,简直不能太美好了。
程云笙拿起脚边的gān柴,添了几块,摸了摸肚子,准备靠着火堆安眠,没想到鼻子一痒,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
苏晔然见状,径直走过来,也没经过她同意,摸了摸她的额头。
程云笙也没在意,玩笑道,“恐怕是家里有人再念着我了,毕竟我们掉到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山谷里。”
苏晔然面无表qíng地瞥了她一眼,“你得了风寒。”
程云笙闻言,的确额头发热,她先前都感觉不到,被苏晔然这样确诊后,反而觉得身子有些犯软,迷迷糊糊地往后倒。
苏晔然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
程云笙在心底里骂自己的不争气,这样即刻见效的、好像作势一般的晕倒,反而有些刻意,但是她却是实实在在的眼前犯晕。
未等程云笙发言,只见苏晔然一本正经地说道,“别提‘男女授受不亲’,我只是担心你后面的石板被砸坏。”
程云笙被他一本正经地说着玩笑话,逗得笑了出来,“原来你也会说笑。”
苏晔然的心被她明亮的双眸照得通体光亮,“说话还如此流利,便是无碍了。”声音变得轻柔,柔得软化了程云笙一直假装坚硬的心墙。
程云笙明媚皓齿笑了笑,“不开玩笑,可能是水喝多了。”
苏晔然一时间跟不上程云笙的思维,微微凝眉,等待程云笙解释。
“那潭水凉得很,恐怕是寒气入体了。”程云笙认真地解释道。
苏晔然想了想,觉得极是,便抬手贴近她的小腹,缓缓地向她体内输送真气。
随着真气入体,程云笙马上觉得身子热乎乎的,连带这脸颊也热乎乎的,忍不住说道,“男女授受不亲。”
“若是你不冷,我便停了。”苏晔然说着,输入真气的手正要收回,被眼疾手快的程云笙一手抓住。
“我冷。”说着,程云笙又往他怀里缩了缩,心里觉得自己十分没骨气,只是这一切都要归咎于她如今是个病人,如是安慰自己。
“男女授受不亲。”苏晔然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却听得程云笙理直气壮地反驳道,“你我江湖儿女,特殊时刻不必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你此刻就当自己是一个人ròu棉被,不过是物尽其用罢了。”
“可我分明不久之前还听见有人说‘看错了,并不认识什么苏公子’,如今倒是连物尽其用都用上了。”苏晔然的声音又从头上传来道。
程云笙一听,自觉理亏,思索了一会儿,想到了弥补过失的做法,“如此我改日请你去福满记喝雨前龙井吧。……哦,不,如今只能喝雪山毛尖了。”
苏晔然的手一抖,似乎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四小姐倒是很喜欢请人去福满记喝茶。”
程云笙想了想,答道,“我倒是想请喝酒,但我不会喝酒。”
苏晔然的手又一抖,她没有听出他的话中之意。可是以程云笙之心智,又岂会听不懂?苏晔然环抱着她的手紧了紧,真是越来越不懂这个女人了。
程云笙不知是病了的缘故,还是许久没有被人抱着这样舒服的缘故,迷迷糊糊地就昏睡了过去。
待程云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晨曦满地的时辰,睁开眼便看见自己窝在苏晔然的怀里。
不得不说,人若是长得好看,便是何时都好看的。程云笙看着苏晔然的睡容,一下子忘记了自己身处深山大林。
待看到苏晔然有苏醒的意思,为了避免尴尬,利索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