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印象中确实无此人的。jian人,是谁?
我想问,可她却接着话题继续说了:““实话说,我承认公子对你是有些不同,我有些嫉妒。但是你做得太过分了。你刺公子那一刀,我亲眼所见,至今仍没有忘记。”
她忽地几步跨至我面前,抓着的衣襟道:“螟蛉啊螟蛉,恩将仇报你知道什么意思吧?公子为了你抛下一切,豁出这条命也要和你在一起,连娘娘出来阻挠他都不肯回头。现在他要被这幻境折磨死了,你满意了?等他一死,你便和那男人勾搭一起是不是?是不是!”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流了出来。我怔怔看着她的脸,逐渐将那脸和之前的碧衣女子合二为一。
“绿犀。”我忽地脱口而出道。话音刚落,我便愣住了,连忙捂住了嘴。这是怎么了?
她听见这一声,也愣住了,眼角的泪珠尚垂垂挂着。她的睫毛抖了抖,那泪珠滚了下来,落在了她手背上。她长长舒了口气,缓缓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
她垂下了头,良久,伸手抹了把眼泪,恢复平静道:“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说完,也不再看我,开门出去了,行步如风。在跨出门槛那一步之前,她忽地顿住,头也不回道:“好自为之。”
我呆呆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那一句,似曾相识。
我真的忘了太多事了。到底是好是坏,我也不知道。
“之前你让我看的,都是真的吧?”我问蒙年道。
“半真半假。”蒙年依然如此镇定自若道。反观我,脸色苍白,神qíng迷糊。
“那什么是真?”我问他。
“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他忽然问我,笑了声道,“你信什么,什么便是真的。”
他和蒙岚一样,说话如此含糊,总不肯亲自告诉我,非要我自己猜。
我有些恼火,便道:“那我便自己找。”
他听了,忽地微微垂头,眼上漫上一丝忧愁。他道:“好。”
可是,去哪儿找?在这个幻境中,我该去哪儿?
蒙年忽然对我道:“你知道断虚幻境还有个名字吗?”
我不解,他又道:“这个幻境又叫,昙花。”
“昙花?”我仍是疑惑不已。
他轻轻点了点头,道:“你知道那个故事吗?”
“韦陀?”我想起来,以前我在天宫时,确实听过昙花仙子的故事,于是便道,“听说昙花仙子恋上了凡间一为她锄糙的男子。可这事被玉帝知晓,大怒之下将她贬下凡间,且让她一生只能开花一瞬。后来玉帝又将那男子送去灵鹫山出家,赐名韦陀,忘却前尘。从此两人再不相见。”
“不错。”他道,“这幻境便是昙花仙子留下来的。我偶得一封昙花仙子手札,上有此法。”
“你……”我忽然想起来小翠的那番话,有些不知说什么好。
“你就当这一切都是梦吧。”他忽然道,朝我淡淡笑了笑。
“梦都是假的。”我道。
“是啊,梦都是假的。可梦中再做梦呢?”他忽然意味深长道。
“那便更假了。”我不假思索道。
“你明白便是了。”他没有否定。
这几日我站在楼阁上,看着府内来往的人。他们欢笑着,时而互相说话。说话的声音不大,在远处的我只能看见他们口唇翕动。楼下的竹林被风chuī动,哗哗作响。天上的云缓缓,暖阳和煦,这里的一切如此真实。
蒙年上楼来,他站在了我身边。他不说话,倒是我先开口了。
“人说,梦都是相反的。”我轻轻道。
他微愕,随即冁然一笑,道:“何人所说?”
我不应他,只自顾自问他道:“所以说,之前你让我看的过往,其实都是反的吧?”
他忽地沉默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弥漫在我们之间,这是最接近真相的时刻。
“其实,蒙年便是蒙岚,蒙岚便是蒙年,彻头彻尾换了。”我说道。虽然听着有些稀里糊涂,但他听懂了。我他的手在颤抖,脸色有些发白。
“你想起什么来了?”他问道,极力保持着平静。
“不,我什么都没想起来。”我道,“只不过,梦都是反的,我深以为然。”我静静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