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着它到了蒙年跟前,对他道:“这是什么你应该不陌生吧?”
蒙年见了它,脸色煞白,指着它厉声道:“是谁告诉你的?”他语气十分yīn冷。
我摇头不语,只忽地抓过他的手,用匕首划了一道痕。血从他指尖流下,落在昙花上。那昙花吸了血,瞬间变得嫣红无比,渐渐开始绽放。
“不!”蒙年脸色惨白,捂着自己手,瞪着一双眼看着那昙花。
昙花不言不语,它在缓慢绽放着。这时,周围的喧哗声愈发大了,众人的声音仿佛鸟雀,叽叽喳喳不停。他们的声音渐渐变得尖锐而刺耳,人影也变得有些模糊了。可是他们依然在谈笑着,说着话,走动着。
这时,大地开始震动,地面出现许多裂痕。裂痕如树根般,不知从何处缓缓蔓延过来。那些被分裂的土地,有的凹陷,有的凸起。房屋也倾斜着,瓦片纷纷碎裂于地,哗啦啦巨响。一片片房屋开始倒塌,轰隆声四起,烟尘弥漫。
这时,众人才发觉不对劲,纷纷开始逃窜。他们惊慌失措,有人摔倒于地,被裂痕拖入地底。有人抱着大树,吓得尿了裤子。
这个幻境要消失了。
远处出现一个黑黝黝的漩涡,它在不停地转动着,好似轮回道。
蒙年依然那副震惊的样子,呆呆地看着我们,好似出窍了般,一动不动。小翠跟在他身后,一脸紧张。
我攥着顾无玺的手,他却朝我递了个安心的笑容。他道:“走吧。”
我点了点头,随他一同往那dòng口去。
“是小翠对吗?”蒙年忽然问了句。
我下意识回头,转头瞬间,他却已经随着这幻境消失不见了。
☆、假扮
跨入那个dòng口后,一阵大力将我拉了过去。我坠入一片虚无中,幽深漆黑。这里看不见东西,也听不见声音,只有心在怦怦直跳。
我回头一看,顾无玺不见了。
“顾无玺?”我喊了声,无人应我。我便再喊了声,依然无人回应。
这时,我好似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将我往别处送去。它牵引着我往前走,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我失去了知觉。
等我再次醒来,闻得的第一声便是孩儿的啼哭,呱呱坠地。
这是第四次轮回无误了。
此时,永淮三十七年,我成了赵府千金赵闻如,府上人皆欢喜。大夫人更是笑得面如牡丹,抱着我不肯放手。小夫人亦然,长长舒了口气。
后来我才知,这是个女儿国,以女为尊,境内并无男儿。此国女子双双结亲,主外的名叫大夫人,主内的名叫小夫人。国中女子至十五岁便要饮甘露水,二十岁方能怀有身孕。若生下的是个男孩儿,自然,不满一岁便要夭折。至于如何夭折,有天命也有人为。若生下的是个女孩儿,皆大欢喜。
我在这儿平静地度过了十三年,直到我被人尊称为大小姐,可以自由出入赵府,一切才开始改变。我文静的xing子开始变得愈发顽劣起来,大夫人惆怅不已。别人家的孩子向来是越长大越稳重,我却反了过来。好在府上的人对我宠爱有加,对此根本不放心上。
永淮五十年末,十月初的一日,府上来了个人。那人长得绝美,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颇为出尘。身材高挑,比这儿的女子都要高上那么一截。听说她是从西域来的,那儿的女子身材个个高挑。那人戴着面纱,眼睛极是好看,妖娆妩媚。只不过不太爱说话,好似是个哑子。
那人来赵府的时候,大夫人眼前一亮,有心纳为妾室。只可惜小夫人醋意大发,折腾个不停。加之那姑娘也不肯,此事只好罢休。
入了府便是府上的人,大夫人对那人还是多有照顾。可那人却递上一封书信称,此来不为别的,只为完成一件事。据其国国师说,某年某月某日有女降生于东地偏南处,面容娇好,肩上有颗红痣。此人贵不可言,若是能与当今皇上结为连理,日后定能保国事安平,天下泰和。
大夫人听了,将所说生辰八字与我一对,皆是吻合。当即大喜,将那人迎为上宾。此人为哑巴子的谣言也不攻自破。
那时我便站在门外,听见那人说话,声音低沉却分外好听。虽然没看见她的面容,但一瞧那背影,我便知道她是谁了。
是夜,她果真敲门来寻我。我偷偷给她开了门,见周围无人,拉她进来,紧紧锁好了门窗。我点了灯,见她摘了面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