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绣正要欢喜,杨桃抢先对她摇了摇头:“绣儿,你得明白你哥的心了,也该知道我们的处境。家里那么反对的qíng况下,我们再联络再见面,对彼此都不好。”
乔绣刚舒展开的眉头又苦哈哈的皱了起来:“可是……”
“没有可是!”
杨桃接着穿衣服,扣着盘扣的动作一丝不乱:“两qíng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绣儿,我能做的是尽量拖着亲事等他,可若他不来,我也得继续我的生活。”
阿姐说得很对,只自己一个人的前程xing命,她能豁出去赌;可连累着家人族人,她有什么资格去输?
杨桃在心里叹了口气,默念着‘又岂在朝朝暮暮?又岂在朝朝暮暮?”
乔安,我会加倍努力,若你对我真有真qíng,你便来娶我!
乔绣放空了目光在chuáng边坐了好久,等杨桃都穿好了衣裳,她才幽幽的叹出一口气来:“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爹娘那样咬着,bī着,你实在也没有法子。可是杨桃姐,我实在觉得可惜……”
说着话,乔绣又红了眼圈,她深呼吸好几口气才又平稳了qíng绪:“你说得对,两qíng若在久长时,不在于朝朝暮暮。我爹娘该由我二哥来说服,他那么聪明,肯定会有法子。”
或许是想到了乔安寻常的智慧机敏,红肿着眼睛的乔绣又笑了起来:“杨桃姐,你说话得算数,得等着我哥。至少也要等他两年。”
“好!”
“对了,你大哥大嫂还好吧?”想着夏娜,杨桃到底是不放心,又叮嘱道:“她现在身子虚得很,不太能经住事,你可得让她先顾好了自己。”
“我大哥有分寸的,他好歹也懂点医术。”
是啊,她的医术还是在乔家学的呢。杨桃心口发苦,却冲着乔绣微微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她准备出去洗漱,乔绣却拉住她袖子,眨巴着大眼睛问她:“听我大嫂说,你曾经去找过他家的管家,三番五次的想给他塞腌菜?”
这事没什么好瞒的,杨桃坦坦dàngdàng的承认了:“原本想将我家的腌菜卖到夏家去,可经了这样的事qíng,别说往夏家卖腌菜,就是从夏家门口过兴许都要让人唾一顿。”
“我二哥也是这样说的。”乔绣给她一个‘还是我二哥了解你的眼神’,凑到她耳边神秘兮兮的道:“后天县里有个大讲学,听说是白鹿书院来的名师。讲学之后有午餐,下午是学子论学。能参加大讲学的人多数是大户人家,或许这也是个机会?”
杨桃有些心动,上次的诗会她就错过了,这次的讲学,她不想再错过。
“可我一个姑娘家,怎样才能混进全是男丁的讲学啊?”杨桃有些犯难,她偏着脑袋想了半晌也没想到解决的办法,倒是想到了新难点:“就算进去了,又怎么能让他们吃上我家的腌菜呢?”
乔绣高深的一笑,朝杨桃伸开了手掌心:“把你家的腌菜给我一大罐呗,我要最好吃的那一缸。”
“你想做什么?”杨桃狐疑的看着乔绣,问她:“你有进去的路子,还有让他们尝腌菜的法子?”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东西给我就好了啊!”看杨桃还没动,她装模作样的虎了脸:“你不会连一罐子腌菜都舍不得给我吧,好歹我也叫了你五六年姐!”
“给你!”
杨桃出去给乔绣拿了腌菜,也没追问她究竟有什么用处,只问了她大讲学的详细地址就让她回去了。
乔绣走后,她将乔安那本画本子收进了箱底,而后坐在杌子上看着箱子愣了半晌。
最后,她长长叹了口气,匆匆洗漱后便背着药箱出门了。
一晚上没睡,她jīng神不济也不敢去给人看病,于是就去了赵郎中那里。
恰巧赵郎中休沐,师徒俩也能在一处讨论讨论医术。
赵郎中照例先考教了她功课,结果还算满意之后,他才点了点头道:“有些日子没来了,说说看遇到了什么病患,你从中有什么得失吧。”
师父是个老古板,她不敢和他说夏娜和乔安的事qíng,只好冲着他苦涩一笑道:“也没遇上特别的病患!”
为着夏家的事qíng,乔家这两天都没开铺子,赵郎中还是乔康成的拜把子兄弟,他能不知道夏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