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判是得罪顶头上司,便是判了冤案,京中知道了谁又会说什么?害了当朝的皇子,他还有脸在世上安稳的活?”
县太爷心里有了秤,当即就狠了心,将令签往地上一扔:“给我打,狠狠的打!”
没说打多少,那就是打到招为止了。
两个人又被压上了老虎凳,衙役抡着膀子将水火棍最窄的那一面往人身上打。本来就上够了刑,再这样打下去,不死也送半条命,运气再差点,腿都要保不住。
“大人是要屈打成招?”杨桃一着急,扯着嗓子就喊了出来:“大人这样审案,即便定案了百姓们也不会服气。我乔叔和师父若因为受不住酷刑去世,便是闹到京中我等也一定要求个公道。”
王婶早就憋屈得心口疼,见杨桃出声也跟着喊了起来:“屈打成招,天理不容。我当家的要有个三长两短,便是拼了我一家老小也定要讨个公道。”
眼看着乔康成受不住的晕了过去,衙役又拎了盐水将人泼醒,早也忍够了的乔平挥着拳头要闯公堂:“你娘些畜生,收了我的银子还这么不办人事……”
一批衙役冲上来,抢先捂住了他的嘴,而后便要拿人。
王婶和杨桃冲过去护,和衙役扭打成一团。
“大胆刁民,竟然qiáng闯公堂,公然行凶!来人啊,将这群刁民绑了,若gān违抗就地正法。”
惊堂木一敲,又有令牌落地。
杨桃便知道不好,qiáng闯公堂是大罪,真让人打死了那也是白死。她赶忙拉了王婶,又紧着给乔平使眼色:“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进去将赵郎中和乔叔护助才是要紧。”
三人放弃了反抗,被押上了公堂。
没等县太爷问话,衙役刚一撒手杨桃就冲过去扑到了赵郎中身上,板子利落的落下,打得杨桃眼冒金星。
乔平有样学样拿身子护住了他爹。
“将人给我拉开,先打三十杀威棍。”
杨桃双手死死的扣住老虎凳,死活不肯松开,衙役上前qiáng拉,她就大喊非。她毕竟是个长得水灵的女儿家,衙役们还真就豁不出脸。
县令气得七窍生烟,粗着嗓子道:“那就这么大,先打她三十大板,看她还有没有力气护别人。”
杨桃倔qiáng的受着,犟道:“你将我们打死吧,糙民命贱心不贱,你就是打死了我们,我们没犯过的罪也绝对不会认。”
“给本官堵了他们的嘴。”
堵了嘴,重重的落下,疼得哼都哼不出来一声。杨桃咬牙顶着,受不住的时候就紧紧抓着师父的手,想着师父对她的好,想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杨桃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板子突然停了下来。
县令再次拍了惊堂木,威严的道:“今天到此为止,改日再审。囚犯押回地牢,剩下的人全扔出去。”
王婶和乔平被人扔了出去,杨桃却被押进了后堂。
没等她反应过来,当先挨了一巴掌:“你个贱人,你……”
“安公子啊。”杨桃抬头看他,唇角勾起一个轻蔑的笑:“没在公堂上打死我,看来是有求于我啊。您下手轻点,我心qíng不好的时候手会抖,针容易扎偏。”
安知远看着自己高高举起的手,恨恨的落不下去。
“你狠,你够狠!”她不断点着的食指快戳上了杨桃的鼻尖,龇牙咧嘴的凶狠样,根恨不得生咬她两口一般。
杨桃呵呵一笑,笑声将讥讽拉出好远:“比不上安公子能耐,没bī死了夏家女,又设局要bī死旁人。人命在你眼里,算个啥啊?”
她看他的眼神比看刚撕了人的野狗还要厌恶,瞧得安知远想挖了她双眼。
“废话少说,快给老子治好。若是治不好,我要你九族xing命。”
杨桃看傻子一样看他:“我师父和乔叔还被关着,你让我给你治病?你就不怕我心里不忿,索xing一根针扎死你?”
“他们犯的是欺君之罪,谁……”
“欺不欺君你比谁心里都清楚,你不是抄了我师父的家了吗?当年的流放文书拿到手了吧,上面写不许再行医了吗?安知远,有能耐你把我们全杀光,要不然,你也好不了。”
县太爷过来巴结安知远,才走到门口就听见了杨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