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存叹了一声,皱了眉道:“要不然还是先jiāo了吧,虽说价钱是高了点,可按目前的收入也还能勉qiáng支应。主要才养热的铺子,才打出了口碑,突然搬家就全都没了。”
杨桃正在犹豫,有人推门进来:“你家可算是开门了,我家那口子等你家的腌菜等得头发都快白了。来,快先给我称二斤。”
张存忙着称菜的功夫,又陆续有好些人进来,无不是满腔怨言加满面惊喜:“少了你家的腌菜下饭,早上的粥都没了滋味儿。你们这可算是开了门了。”
人越来越多,杨桃和杨苗也帮着称菜、卖菜。可即便这样,买菜的队伍也排出门外好远。
没一小会儿卖出去两大缸腌菜,门外的长队却有越排越长的趋势。
“今天这都是怎么了?往常四五天也才卖出去这些啊!”
杨桃不过是小声嘀咕,面前等着称菜的大婶却慡朗一笑道:“你家腌菜好吃,吃了你家的再吃别家的哪里还有味儿?”
后头排队的也道:“如今县城分片,大点的菜市场,杂货铺子、绣庄、宝货都往这边靠拢。这会儿又正是买菜的点,人自然比寻常更多。”
“再说你家还关了这么久的门,大伙儿都快憋坏了,只道你家开了门可不就得紧着来买。”
虽说有夸奖的成分在里头,可说得也很有些在理。
杨桃温柔浅笑,礼貌的谢过大家支持,而后又问:“照现在形势,这一块还是紧俏地段了。真这样啊,这门脸紧说不定房租还要涨价?”
“哪里是说不定?这房子见风就涨,如今这一片的租金都翻倍。像你家这种大小,少说也得十五六两才成。”
“这么多?”杨桃仔细打量那大婶,微微一笑:“大娘也有房子出租?”
“我哪儿能有?只不过认识好几个这边的租客,就像前街的脂粉铺,他租一年就是十五两半。你们铺面大小差不多,想来租金也差不多。”
杨桃将称称得高高的给了她,大婶连夸杨桃大方,心满意足的走了。
眼看天都要黑了,门外排着的长队才短了点。等全部忙完,天已经快要黑尽。几人也顾不得收拾铺子,将门落了锁就紧着外赶:要关城门了。
终于赶上了回家的马车,累得几乎虚脱的几人相视一笑,继而同时笑出声来,傻子一样。
“点点看挣了多少!”
因为铺子还没住人,银钱都带在身上。是以杨苗便撺掇着张存点钱。
杨桃靠在车壁上微闭了眼睛歇气,杨苗一闹她便唇角一勾,心想到:差不多一个时辰,进账19两四钱,净赚差不多六两。两家五五分账,一家挣三两。”
张存一两两点银子,算成本,忙忙碌碌。杨桃却在想那大婶说的话:要周围铺面都涨成了这样,那房东要十五两也算不得多。
在她分析成本,思考客源和利润的时候,张存终于算了出来。
“进账19两四钱,除了成本,能剩下差不多六两银子。”
杨苗先是夸张的‘哇’了一声,满眼都是羡慕;没一会儿又砸吧着唇啧了一声,道:“将近二十两银子的进账,才能挣六两银子啊?这样一算,成本就要十三两多?”
“那还是没算人工和损耗呢,阿娘没日没夜的收菜腌菜不算工钱,姐夫一家运菜买菜也不算工钱。烂菜烂叶的银钱损失没算在里头,运菜途中洒菜丢菜也不算。若要将所有的都算在里头,二十两银子的进账,能净赚四两半就很不错了。”
“卖腌菜也这么难啊?”
杨桃浅浅一笑:天下哪有好挣的银子?姐夫在铺子里,每天要应付的花子、偷儿、地痞就有多少?有的能花钱消灾,有的却只能比谁骨头更硬。
说到这个,杨桃又问张存:“县衙还回来的银子你清点了没有,和咱们的帐本可能对上?”
“这种事qíng,衙役哪能不克扣?十两银子能往上报六两都是多的,上头再扣些差办费,不让商户倒贴银子都算好的。咱们这次能拿回来一半,估计都是秦夫子亲自督办的功劳。”
“大概损失了多少?”
“两个铺子加起来,一共有七十六两没拿回来,腌菜也少了三大缸。这样算起来,咱们这回直接就折进去一百多两银子。除了我家自己的三十二两,铺子的损失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