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成日在山里驱逐豺láng虎豹,打杀蛇虫毒鼠,她不是该对这大山放心得很吗?”
想着这些,王捕头又往二丫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病得重了就该去找大夫看病,自己上山找药,也实在危险了些。”
属下又道:“头儿你想什么呢?成日里待在山里,又惦记着破案抓贼了?”
王捕头轻轻一笑,没有作答。
可等中午jiāo了班,王捕头却径直找到了乔安。将他的疑惑尽数说了:“依我看,还是报了官仔细查一查。山上凶shòu厉害,哪里是咱们几个人能驱逐gān净的?多少畜生都是藏在林中,等没了危险就出来觅食。不将背后那毒蛇揪出来,往后不知道还要出多少事。”
“那是自然,坏事做绝还想活得安然,那根本就是做梦。”
乔安心里大体有数,再见杨桃的时候却隐下没说,只好言好语的哄着她吃饭,再说些俏皮话逗着她开心。
自打她醒转过来,再一睡觉就没安稳过,不是手在身上胡抓乱扯就是叫喊着哭醒。时时守在窗前的乔安每次都要将她搂在怀里哄好久,怀中的人儿才能平静下来。
多少凝神静气的汤药灌下去,却依旧不见效,没有一会儿能睡得安稳。他知道她在害怕,他知道那恐怖的场景已经深入骨髓、化作梦魇,挥之不去……
她都这样了,乔安如何再忍心去问,如何狠得下心让她去回忆当初的场景。
杨桃香香的喝了粥,依旧对乔安娇软的笑:“我都好了,你回衙门去忙吧。”
“不妨事,公家的事我这里没耽搁。”
杨桃伸手描摹着他瘦得脱了形的脸颊,眼中突然就有泪花晶莹。乔安握住她的手,脸上是幸福的笑:“你赶紧好了,做好吃的给我补回来。”
“好!”
不用猜,杨桃也知道乔安要查自己出事的事。她坐起身子,将头枕在他的腿上,缓缓说着当时的经过。
乔安要拦她,杨桃抬头轻轻一笑:“没事,我不怕了。你们都在,我什么都不害怕。”
她没说当时蛇群的狰狞面孔,没说自己在蛇堆里多煎熬、绝望。她安静又轻描淡写的说着所有经过和疑点,就好像说的是旁人的事qíng,旁人的经历。
“我起初认定了是二丫,如今也觉得她嫌疑很大。可以这么残忍的方式谋害人xing命,罪名太过重大,还是慎重些的好。”
杨桃的身子有些发抖,乔安便拍哄着她道:“我知道,我绝不会冤枉了她!”
“那要真是她呢?咱们怎么办?”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当朝自有律法!”
杨桃点了点头,浅浅一笑,在乔安怀中渐渐睡了过去。
乔安依旧没报官,他的顾虑和杨家长辈们一样。虽说他不在意杨桃的名声,可谁又能真的能安然承受着千夫所指?
他们能走到今天不容易,能别横生枝节便别横生枝节了。
至于二丫,若罪名真的查实,他有的是法子押了她去治罪!
乔安雷霆手段,又目标明确,很快就查出了很多线索。虽然约谈的时候,二丫拿出了很多不在场的证据,可渐渐的,也难以周全。
这天,就有人证实二丫以及她的证人撒谎。事发当天,他分明见过二丫在那个时间上山。
再查出常人很难发现的引蛇糙,查出这些药糙都是从别的地方采摘过来。而采摘的每一个地方,几乎都曾有二丫的痕迹。
等揪出当晚在糙垛后头议论枯柴和烈酒的几人,当乔安带人去他们所说的地方并没找到烈酒,真相好像越来越近,证据好像越来越多。
二丫,彻底慌了!
杨桃要是死了,这些都不会有人知道有人注意。可她偏生没死,她怎么就不去死?
恨恨的咒骂了好一顿,她煞白了脸呆坐了好久好久。
自从事出,她也没能睡上一个好觉,总是担惊受怕,怕杨桃不死,怕杨桃真的能拿出她害她的证据。等杨桃真的醒了,她心中又恨又怕更是一个好觉都睡不上。
“天杀的乔康成,若不是你乱出馊主意,姑奶奶我至于如此?”
如此,她又咒骂了乔康成一顿,尽管这注意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尽管乔康成当初还反对过。可出了事,姑奶奶想骂你就是要骂你,你能如何?
可骂着骂着,她心里突然就安定了下来。